“大师,您说的是真的?”闾丘鸣有些不可置信。
她随我走这一趟同样是带着极大的希望而来,就是想循着复海道长的指点,来找到解决圣人会与道门之争的关键,她与我一样希望消弭这场争斗。
“女菩萨,贫僧不敢妄语。确实已是三十载不闻法明师伯的消息。塔林中那座法明师伯的石塔,是当年法明师伯百岁之时亲自立的。临走前,法明师伯曾言“无常迅速,也不知此去是否还有归期”便先立身塔,以便后人怀念,若有人寻,便指塔以示即可。”
界行法师这一番话,让我听得更是绝望。按界行法师的意思,法明禅师百岁高龄还要出门云游,出门前留下石塔,就是处理自己的身后事,能不能回来连他自己也说不好。就是说搞不好现在法明禅师已经在外面圆寂了也说不定,只是界行法师确实还不确定,所以也不敢笃定法明禅师的现况,才拉我们来这里说了这些。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我与闾丘鸣面面相窥,也不知如何言语,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呆愣的坐在凳子上。
“两位菩萨,我佛有言,世间事皆是缘起缘灭。缘起则聚,缘灭则散。若是法明师伯与二位菩萨有缘,当真要解两派争战之苦。便是出门行于野地也会遇见法明师伯。若是无缘,苦求亦是无用。不过恰逢本寺难得一见的奇观,两位菩萨定是与此有缘,不如晚间留在鄙寺,吃一顿素斋,看看水月之盛景再走吧。”
界行法师倒是极为客气。说的也极是平静,毕竟圣人会与道门之争,争得再大,也影响不到水月寺。他当然有闲工夫留我们吃素斋,观奇景,我们二人倒是没有半点心情,还不如早些回去,或许还能劝一劝师父与鹄鸣山老方丈,看能不能止这一场干戈。
想到这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站起身告辞:“就不打扰界行法师了,冒昧来此叨扰已是罪过。若是法明禅师不在寺中,我们留在这也是无用,不如早些回去。”
“两位菩萨要走,贫僧也不留,祝愿两位菩萨善愿速得圆成。”界行法师站起身,送别我们两。
闾丘鸣不发一言,随我一同站起身,我也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只有离了水月寺之后,回去的路上再问她到底如何打算了。
“住持……住持!!!”
门外一阵急促的呼叫,之前奉茶的小沙弥跑进门来,一脸的慌张。
界行法师抬手,让他先冷静下来之后才道:“到底是何事如此慌张?生死之外无大事,如此慌慌张张哪里还有佛门弟子的风范?”
小沙弥喘着粗气,但也还合十行礼,然后说道:“住持,有一个黑袍道士,一定要见方丈,守门的师叔跟他说寺庙这几日都是晚间才开,他也不理,师叔不想理他。他一怒之下,骂师叔说半夜开门,要眼睛也没用。不知使了什么古怪法子,师叔突然就看不见了,惊慌莫名,只能来打扰住持。”
“黑袍道士?”界行法师口里喃喃自语,同时转头看我,毕竟我自称道门弟子,这门外又来了一个道士,他当然会往我身上想。不过刚刚门口的僧人确实脾气极不好,这个小沙弥自然不好说他师叔的态度,大概是惹怒了来的道士才被施了惩罚。
但我确实毫不知情,连忙摆手道:“界行大师,这一趟只有我和这位闾丘姑娘搭伴。我确实不知还有谁,门外的黑袍道士应该与我无关。”
看到我表态,界行法师没有言语,轻叹口气道:“理清态度又差了吧?想是得罪了道爷。你让理清稍安勿躁,小惩大诫不会有事。然后请道爷进来奉茶。”
“是!”小沙弥答应一声,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和闾丘鸣正打算离开,界行法师出言道:“两位菩萨,请暂留片刻。外面的道爷菩萨应该与两位有些关系,请两位菩萨见过他之后再走吧。”
界行法师突然阻住我们,让我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外面的人与我们有关?不过看着界行法师这眉毛如此长,刚刚的狮子吼又确实内蕴法力,该是一位修行高深的佛门高僧。有些手段未卜先知也是正常。
再转念一想,我们一道一圣人会的来此。现在又突然来了位道长,与我们有关的可能性也确实很大,只得耐心等候,不知来人是谁。总不会是师父久不见我,亲自来寻罢?
等了片刻,门外两人并肩而至,小沙弥被他们挡在身后,等他们都走进屋子,才跟着进了屋子。一人是手持伏魔棍的武僧头子理觉,另一人则是……我万万想不到来的人是他。
“理觉,不是让你下去休息吗?来此处又有何事?”住持也奇怪理觉为何来此,出口问道。
“师伯,实在是这道人手段诡异。为了怕他伤到师伯,前来护法。”理觉倒是坦诚,言语间带点怒气,不知是不是刚才已经有了冲突。
不过此时,最为尴尬的反倒是我,见到来人,不知该说什么。黑衣道者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半天,讥笑道:“呵呵,多日不见,张守一你倒是越发出息了。初七果真憨货,连你这个徒弟都守不住,让你背了我茅山不说,竟还投了六天故气的门下,真是出息。”
我的身上,一直穿着圣人会圣将的白袍,主要是一路走来,和闾丘鸣逃出圣眷村,便没有时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