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秦妩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儿始终一派淡定自然。
皇帝没有亲口与她说过,她便装作不知,就连日常相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这只是在外人看来如此而已。
皇帝作为当事人,却是很直接地体会到了秦妩的疏离。那种让人不能轻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地,用礼貌和小动作维持出来的距离。
他心里又恨又恼,几次忍不住想要抓住秦妩问个清楚,都被他强压了下去。
皇帝希望,秦妩能自己想明白。
他不愿意承认,这或许就是秦妩想明白之后的决定。
……
得了皇帝的允许,秦妩便开始着手给宫女和太监们看病的事。
她找了得顺商量给宫人看诊的事情,皇帝亲自发话,这些人动作很是迅速。得顺在秦妩住的院子里安排了两间空房间,又按照她的要求每个房间放了三张床榻,又准备了日常会用的药材。
只是她能拿到的药材不多,宫里对于各种药材的监管很是严格。
一些便是平日里常用的,但只要带着一点儿毒性,都不能落到太医院外面的人手里。而太医院里,凡是使用这些药材,需要详细的脉案和至少两位太医的签字确认。
但俗言道:是药三分毒。一种本身无毒的药材和另一种一起使用可能就会产生毒性,或是炮制处理的方法不对,不到家都可能残留毒性,这些药材秦妩也无法使用。
这样筛选剔除下来,秦妩能用的药材种类极为有限。
看到屋里那高大的药柜的时候,秦妩很是开心,等看到里面装着的药材,秦妩的开心便消失殆尽了,只剩下满脸的无言。
“秦姑娘,您看还缺什么?”负责的太监笑眯眯地问,“若是缺什么您尽管说,我这就安排下面的人去准备。若是不缺了,我也能回去复命了。”
秦妩:“……这么几种药材,你觉得我能不缺吗?”
“秦姑娘,这我也没办法,我们这是在宫里,自然是不能和外面的人比的。”太监笑道,“这是太医院送过来的,剩下的要是秦姑娘需要,就得自己去与他们说了。”
太监解释了一遍,秦妩也只能表示理解。
不理解怎么办哪?他们是肯定不会同意自己把药材配齐的。
“那就如此吧。”秦妩只能道,孙院正本就看她不顺眼,她去也不太可能拿得出来东西。
但药材的种类实在太少,就连学医不久的孙愿春都看出来了:“小姐,这几种药材不够用吧?”
秦妩道:“只能当做是练习了,尤其是你,这是个好机会。在有限的条件里,做出最适合患者的治疗方案,也是大夫要学习的。现在只是药材种类少,等日后若是在医馆里,肯定还会遇到经济条件不好,所以无法使用太过贵重的药材的情况。”
“多准备几套银针。”秦妩又道,“宫人们不能使用味道太大的药材,那就尽量使用针灸,你的穴位可都背下来了?”
孙愿春忙到:“都背下来了。”
秦妩满意的颔首:“那边跟在我身边,看我如何走针,行针的。”
这就是要教导她针灸了,孙愿春激动的应下。
就算是要看病,也不可能让宫里的人一窝蜂地涌过来,或是谁想过来就过来,那样就乱了套了。所以得顺专门给宫里的这些人安排了时间,今天是这个宫的这些人过来,明日便是那个宫里的那些人过来。
看病的人间错开来,不至于秦妩这儿没人尴尬,也不至于人太多,有些想要看病的反而不能来。
自这日之后,秦妩便每日下午抽出两个时辰,给宫里的人看病。
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使用针灸,或是当场熬了药给他们吃,不会开药给他们带回去。因为就算是带回去了,这些人熬药也不容易,可能反而吃不了,还不如现场给他们。
熬药的时候就找机会往里面倒些灵泉水,效果更好,也能升级灵泉,一举两得。
孙愿春跟在秦妩身边打下手,秦妩便当她是自己的学生,自己诊过脉之后再让孙愿春看一遍,以培养她诊脉的能力。之后的开方和针灸都会详细解释,为何要用这药,又为何要在这个穴位上用针,手法是什么,毫无保留。
别说孙愿春自己,就连来看病的宫女太监都感叹:“秦姑娘为人实在是大度,竟是一点也没藏私。”
秦妩把用过的针交给孙愿春,由她放在开水里煮过,留待下次使用。一边不在意地笑道:“既然要教自然要用心,教一点儿藏一点儿,还不如不教,何况是治病。”
若是哪点说得不清楚,日后她给人看诊就可能出现问题。
趴在床上的宫女道:“虽然话都是这么说的,但真正能做到的却没几人。”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谁会真的把自己看家的本领教给外人?
秦妩笑了笑,吩咐孙愿春:“记下,一刻钟之后提醒我拔针。”
“是。”
孙愿春的记性极好。虽然秦妩也不差,但若是忙起来或是做什么事情入了神儿就有可能会忘记,这个时候就要靠她提醒自己。
宫里的人大部分都有寒症和腰腿上的病。有寒症者,多是宫女,十个里八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