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都恰到好处,没让她受到半冲击。
“……”
聂昭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包裹自己的“棉被”,大大方方地抬头来。
不出所料,她此刻站立的位置,正是方才视野中那道宫墙。
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影,正是——
“……咦?”
不对,这次不是“不出所料”。
与她记忆中的形象相比,那人从头到脚都换了一身行头,像游戏角『色』换了一套豪华典皮肤,整个人都焕发着“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快来夸我快来夸我”的光彩。
若不是他眉宇间的戏谑神态未改,眼角的泪痣和头顶的圆脸白猫也未改,聂昭几乎都有些不敢认了。
“好啊,聂姑娘。”
白猫率先举肉垫打招呼,“几个时辰没见了。看到你没,我和阿幽放心啦。”
“你……”
聂昭不避不闪,对面那人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方才意味深长地口道:
“黎公子,几个时辰没见,你的猫没变,人……变化还挺大的。”
——抱香君。
从哈士奇和花想容口中,她知这位魔头是个真实年龄不详、自称永远二十岁的狐妖,降生于“妖都”桃丘,一片绵延数百里的绚丽桃花海。
他是凡间百年一遇的强悍大妖,视仙界招安如敝屣,以妖修身入魔道,率众祭祀魔族始祖,我行我素,喜怒无常。
对待自己看不上眼的人物,无论人、妖、仙、魔,他都是一样冷酷无情。
——现在,她知道的要比其他人多一些了。
比如抱香君出身桃丘,一身桃『色』皮『毛』,爱屋及乌,也喜欢桃花娇艳粉嫩的红。
比如他既不冷酷也不无情,除了品味有『骚』外,总的来说还是“这人(妖)能处,有真上”。
他喜欢猫,但从来做不出正常的猫饭。
他讨厌狗,主要是因为幼年时遭受恶犬围攻,差被咬秃了全身上下的『毛』。
比如……
江湖传说他“杀人看心情”“爱欲其生,恶欲其死”,其实没那么夸张。
他恨欲其死的,说不定像他自称的一样,只是那些“最臃肿、最贪婪的蛀虫”。
“抱歉,聂姑娘。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急从权,头我再好好向你赔罪。”
对面那人轻笑出声,细长指尖着眼角泪痣,宛如初见时一般,姿容千般妖艳,意态无限风流。
他容貌生,打扮也隆重,原本随意散落的黑发细细盘拢编,粉玉髓雕刻的花簪映着日光,比真花更添一分润泽。
如同“大祭司”这个头衔一样,他换上了一整套充满异族风情的华丽袍服,胸口挂着层层叠叠的骨饰和珠饰,衣摆逶迤曳地,桃枝刺绣搭配水红镶边,别有一段阳春三月的明艳妖娆。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头顶一对『毛』茸茸的尖耳朵,以及身后那一团蓬松、绵软、浑圆,体积比他本人还大,一看手感上佳,很少有人能拒绝的……
粉红『色』的大『毛』尾巴。
那甜的『色』调,饱满的外形,与其说是桃花,不如说更像是水蜜桃。
“……”
这一刻,聂昭完全理解了。
为何妖狐拥有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强大魅,一直被视为红颜祸水。
这(尾巴)谁顶住啊!!!
更别提这狐狸精一边娓娓道来,一边还用大尾巴代替双手,安抚般拢着她肩头,仿佛给她裹了一条上好的狐狸『毛』披肩。
“我不知外人如何编排我,但妖都向来不伤百姓,你放心仙界吧。不如说,是为了让你能顺利,我才会多此一举。”
“你的‘直播’很有意思,若有机会,我还想再看一次。”
狐狸『毛』披肩松软又暖和,像狐狸精的嗓音和笑容一样,温柔似水地从聂昭颊边和心尖上撩过。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连骨头芯子都会融化一池春水。
但聂昭不是旁人。
即置身于温柔乡里,她也不会改变自己钢铁般的本『性』。
“……黎公子。”
聂昭深吸一口气,笔直注视着换了一身行头(可能是为了撑场面,还化了全妆)的黎幽,诚恳说道:
“你放心,我们不兴种族歧视那一套。即你不是人,只要我们拥有共同的理想目标,你依然是我们的好同志,我不会对你有偏见。”
“所以说,其实你不用一直隐瞒身份的。同志间,还需要计较那么多吗?”
黎幽:“……”
到了理想的答,但没有完全到。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是同志啊。
在两人对话期间,时不时便有穿戴粉『色』饰品的小妖飞来,向黎幽汇报工作度:
“大祭司,我们已经镇压了军营!这些混吃等死的废物,欺负人一套一套的,遇上我们根本不堪一击!”
“大祭司,我们攻占了粮仓!他们对农民征收重税,囤积的粮食有那——么多,都堆在仓库里发霉了!大家很生气,说要吃几个人消消气才行!”
黎幽负手立,矜持地含笑头:“做很好。今晚有庆功宴,人倒不忙着吃。”
但偶尔也有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