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样子。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危吟眉跪了一夜,身子颤颤,几乎站不稳,扶着他道:“我在裴家的正厅跪了一天一夜,就是求着出来想要见你一面,我有好多话要与你说,你不要走……”
谢灼打断他的话:“不必多说了。”
宫人们见二人纠缠不清,道:“小姐,您这样实在不合礼数
,太子妃的鸾驾到了,您快回府吧。”
马车辘辘声从后方传来,在裴府前停下。
谢灼松开她的手:“你回去吧。”
他转身往骏马走去,危吟眉攥紧他的袖口,道:“谢灼,你带我走好吗,我想和你一起走……”
谢灼一愣,眸光微动,颤抖的手拂开她的手,道:“你和我去北地做什么?北地蛮荒,偏僻无人烟,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危吟眉将头上一根绾发的金雀簪子拿下来,用力一扳,将簪子折成两段。
一段是细长的簪身,一段是镶嵌金雀的簪花。
她将一段递到他掌心中,“我听说情人分别,女儿家若将头上的玉钗折成两段,作为信物,来日相逢,双方能合成一段,便算缘分未尽。你收下它,当做我们来日的信物好不好?”
谢灼低头望向她的掌心,那只玉簪就静静地躺在她掌中,金雀簪子断成两段,如同断了翅一般。
他的手轻放上去,轻触了触,到底没有拿起。
他立在风雪中,乌黑的发丝拂面,凤目薄唇,冷清地道:“我走了,你姨母来了。”
危吟眉完全愣住,她明明看到了谢灼眼底的波动,伸手攥住他的手腕,“你不要吗?”
身后传来太子妃的说话声:“眉儿,你在做什么呢?”
谢灼闭了闭眼,没有回答。
宫人们上前来将危吟眉带走,她不愿离开,踉跄跌跪在雪地里,弄得一身都是雪。
谢灼的手微微收紧了,到底没有动作,转身走向自己树下的马。
裴氏走到危吟眉身边,轻笑了笑:“眉眉,你与燕王说什么呢?燕王是孽子罪臣,如今要去藩地,你还与他走那么近?不过以后你二人也不会再见面了,是不是?”
皇太孙谢启,低咳了一声:“表妹穿得如此单薄,别冻着了。燕王也该走了。”
少女抬起头,眼眸里泪珠翻涌,挣脱宫人的束缚,如同被雪珠打湿的一朵颤抖的冬花,随后提着裙裾朝谢灼奔去。
她扑入他怀里,在他耳畔道:“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愿意和你一起去北地。”
谢灼感觉到她在自己怀中哭得身子颤抖。她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好像将他的满颗心也浸在了她的泪水里。
“姨母想要我入宫,我不愿意当谢启的侍妾,你带我走吧。”
她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你说过会娶我的,不是吗?”
谢灼内心深处好像被一只看不见野兽的兽爪给狠狠地挠了下,钻心的疼痛从他的身体经过。
太子妃的声音随风传来,“燕王殿下,您若误了出城的时辰,陛下必定也会不喜的,是不是?”
太子妃眼底不悦情绪一闪而过,对下人道:“还不快去将你们家小姐带回来。”
谢灼看着危吟眉抬起头来,赤红的眼底有水光隐隐波动,那一瞬间她的目光好要像将他的心灵洞穿。
他实在问心有愧,有诸多对不住她的地方。
如今他难道还要看着她入宫去……与他母妃一样,步入那吃人的樊笼,一辈子不能脱身?
宫人上前来再次拽她离开。
谢灼伸出手臂,横挡在她的面前。
这一动作令四下的人面色微变。
太子妃愣了一愣:“燕王殿下这是何意?”
谢灼解下身上的黑狐裘披风,披到她身上,微微一笑,语气却已经加重:“二嫂又是何意?危家女郎是本王中意的未婚妻,岂有后来者夺先人所爱的道理,是不是?”
太子妃抬起头,对上谢灼锐气的眉目。
冰冷的视线从他眼底射出,竟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她让身边人上前:“还不快将她从燕王手上带回来,未出嫁的小姐,婚前与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谢灼长眸扫来:“谁敢将她带走?”
年轻的燕王殿下,本就生得昳丽不凡,自幼被天之骄子养大,更是养出了一身的锐气,只一个眼神便让四周人不敢出声。
这声呵斥一出,宫人们一下定在原地。
谢灼抬起手,搭上一侧马身上的长剑,随着他指尖缓缓抵开剑柄,还有长剑出鞘隐隐的嗡鸣声。
呼啸的风声中,只回荡着他冷沉的话语。
“太子妃想要让她入宫,问过本王的意思了吗?”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