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在一条幽深的巷子深处,一间小酒馆坐落于此。
酒馆装饰简约,店里只有凉菜和酒水,老板是个古怪的年轻人。
而他的酒馆每次都是半夜12点中开门,少一秒都不行。
此刻已是11点50分。
寂静的巷子口走进来一个中年汉子。身穿农工服,头上还带着安全帽,他步履蹒跚,几乎是扶着墙壁走进来的,壮硕的身体像是没有丝毫的力量。
很朴实的一个汉子,脸上布满沧桑之感,他看到巷子深处的酒馆,眼里的绝望渐退多了一丝疑惑,不知道为什么,隐约觉得这里面的人能帮助自己。
可走到酒馆前依然一片漆黑,大门紧闭着,没有一丝丝的光。
汉子姓王,他很焦虑,他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看到光了,不知道从那天开始,整个世界变的昏暗无比。
他尝试着敲了敲门。
门响了,咚咚的声响。
王远面带喜意,接连的敲。
一分钟后。
除了敲门的声音,其它毫无动静。
王远喃喃自语,“难道里面没人?”
顿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似乎是好不容易遇见的一点曙光又再一次破灭了。
王远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他瘫坐门前,双眼无神的望着酒馆前面的柳树,树枝光秃秃的还没抽条,恹恹不振,如他很像,但毕竟花有重开日,可人无在少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远只觉得很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突然他听到了一道声音,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已经捕捉到了,是钟的撞击声。
他迷糊睁眼,只见酒馆墙顶两端的灯笼亮了。
久而不见的光芒!
门吱呀一声打开。
是一个年轻男人开的门,谈不上帅气,很白净,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给人的感觉很温和。
王远莫名感到很踏实,不由想起了自己孩子。
也是如这般大小。
想着,他突然觉得心里揪疼,仿佛失去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可就是想不起来。
但隐约觉得眼前这个陌生人能给他答案。这也让他有种想进去这间酒馆的冲动!
他透过男人看到了酒馆里面的景象,昏黄的灯光,整齐的餐桌和吧台,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低着头不好意思问道:“我没钱...能进去坐坐吗?”
“当然!”
陈九给男人开了瓶酒,就开始在吧台忙碌。王远坐在对面,畏手畏脚。他不怎么爱讲话,其实他自己有很多想问的,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对面的年轻男人似乎也不怎么爱讲话,这就导致氛围变的有些压抑,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用这种行为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陈九只会做凉菜。最拿手的就是拍黄瓜,酱汁也是自己调出来的,他喜欢这个味道,来酒馆的很多客人也很喜欢这个味道..
将做好的拍黄瓜放在吧台上。
王远望着翠绿的碎黄瓜,下意识吞了口唾沫,他很饿,好久没吃东西了。
他看了一眼示意自己随意的年轻男人,不好意思开口,“我没钱。”
“你......我不收钱。”陈九笑的很灿烂,见对方依然犹豫,轻声说:“而且你现在需要食物!”
第二夜。
王子不爱喝酒,但在此时关键的时刻,他觉得有必要喝几瓶。就像老话说的酒壮怂人胆。
他是怂人!
今夜的风很大,空荡的易拉罐在水泥地上滚动的啪啪咋响。马路上行驶的车很少,行人更是寥寥无几,白色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拖的老长。
瘫坐在草坪上的王子深喘了几口气,想将胃里翻滚的酸水强行压制下来,可酒这种东西,它比谁都要实在,你超量了多少,它都会让你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王子吐了。
连胆汁的都吐了出来,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他双眼通红的望着马路中央,在那里有着两条触目惊心的刹车印,印痕拖着老常。而这两条印记仿佛烙印在他心里一样,勾画出了许多愤怒怨恨。
咬牙切齿般的恨!
“少喝点。”
淡淡的声音响起。
在寂静的夜里显的有些突兀。
王子猛地抬起头,入眼的是一个留着短发的男人,看年龄应该要长他几岁。身着一身黑色风衣,最主要是怀里还抱着一只黑色的猫。
黑猫很慵懒,躺着怀里连眼都没抬过。
很奇怪的组合,一人一猫。
王子觉得莫名其妙,他自认为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他周围也就剩几个空酒瓶了,很显然刚才的话是对他说的。
是看到路边宿醉的人善意的提醒吗?王子自嘲般想着,但又觉得不对。他虽然有些醉了,脑子也是昏沉的要命,但心还算清醒,他有种错觉,眼前这古怪的家伙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
反而像是冲着他来的。
毕竟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一人一猫这样的组合太过诡异。
要是以往他肯定识趣的离开,可今晚不同。
王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