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在车海宁有所察觉的前一周,院方也已经发现了,并且带浩浩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
医院最终的诊断是早衰症,所有的医护人员都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太可怜了,太苦了。
这孩子明明才八岁,却已经被病痛折磨了好几年,腿骨消融的原因至今仍没有找到,现在又得一绝症。
他们再一次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在私底下偷偷的抹眼泪。
所有的医护工作者都明白现代医学不是神迹,医生更不是神。
仍有许多科学盲区人类始终无法攻克,无从下手。
但是看到那一张张从失望到绝望的脸孔,一种憋屈和无奈却也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他们。
而这些本不该是一个孩子应该承受的。
车海宁亲眼目睹儿子的情况越来越差,他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每况愈下。
他开始轻信一些所谓命理的东西来,他觉得浩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因为自己。
一日,他在工地对面的小饭馆里吃盒饭,就遇到了一个穿着病服的怪人。
那是个小饭馆,里面坐了许多跟车海宁一样来吃饭的工友们。
要么就是在附近工地上干活的,要么就是出租车司机,都是猫着这家店便宜量又足而来的。
这个怪人掐着手指在饭馆里绕了一圈,忽然就盯着车海宁看了起来。
“兄弟,你命不好啊!”
随便是谁听了这话肯定都会黑脸的,车海宁当然也是,狠狠剜了对方一眼,继续闷头干饭。
结果这人竟然还不依不饶起来,拖过一张凳子坐下,对他说道:
“你别不信呀,我可是天师,不只会捉鬼拿妖,还懂得相面。
我师兄可是华国第一相师,很厉害的。我跟他学了好几年呢。
你呀,不是独生子吧,上头还有兄弟,嗯,父母尚在,还算康健。挺好,没有被你拖累。
不过你老婆嘛……”
车海宁吃饭的动作明显顿了一顿,没吱声。
那怪人叹了口气继续道:“老婆跑了吧,嘿嘿,来,告诉我你的出生年月时,我免费帮你算一卦。”
车海宁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知道这种江湖术士就爱套路人。
一旦你真让他算上了,一定会先扬后抑,挖个坑等你跳,最后逼你掏钱再来化解。
他的钱都是要用来还债的,可不能让人轻易给骗了去。
可没想到那怪人竟自说自话的给他算了起来,“冬天生的吧?膝下有个儿子,嗯,儿子不太好。
哎哟,你这是妻离子散命啊!”
怪人这声喊得极其大声,车海宁瞬间就火气上涌,将餐盆往桌子上一敲,抡起拳头就想揍人。
结果立刻被饭店的老板给拉住了,并且劝说道:
“哎,兄弟,消消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有病,是真有病。
肯定又是从那边的精神病医院里逃出来的。”
老板娘则立刻掏出了手机打给医院门卫室,“喂,老肖啊,你们医院那个胡道长又逃出来了。
对啊,又在咒人家了,差点就被我们店里的客人给揍了,你们赶紧派人过来把他抓回去吧。”
怪人却一个劲的沉浸在算命当中,根本不理会其他人,嘴里依旧咕哝着。
“你儿子有难啊,他被个女贼给惦记上了。
兄弟,你信我,再不把那女贼给抓起来,你儿子命不久矣啊。”
车海宁本来已经松开的拳头,这下又攥上了,要不是看在老板跟老板娘的面子上,他早就开打了。
被这么一搞,他自然是连饭也吃不下了,把十块钱往老板娘的收银柜上一放,哼了一声就要走。
老板娘立刻就喊住了他,她都快被那胡天师给气死了,哪还好意思收人钱啊,赶紧又将十块钱塞回了车海宁的手里。
“哎,兄弟啊,真不好意思,都这神经病不好,打扰你吃饭了,钱就不用给了,对不起啊。”
车海宁知道这事也确实怪不了老板跟老板娘,但心里终归有气。
便也不客气,将钱又塞回了口袋里。他刚打算离开,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一部写有日照市精神卫生中心字眼的小车忽然就停靠在饭馆门前。
车上立刻就下来了两个彪形大汉,穿着医院护工的制服。
轻轻松松就把胡天师给制住了。
胡天师双手被拧,却仍执着的要命,就在被塞进车里的前一刹那,仍在高声喊叫。
“兄弟,你信我,我以前可是天师协会的,我不骗你,你儿子的寿命被个女人给偷了……”
半分钟后,连车带人扬长而去。
车海宁一下子就变得心事重重起来,他反复琢磨着那个神经病说的最后一句话。
寿命难道真的可以被偷吗?他想起了儿子近日迅速衰老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之后的几天,车海宁只要一有空就会往福利院那边跑,然后偷偷的观察和张望。
如果按照胡天师的说法,浩浩变老的原因是因为被人偷了寿命,那人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而且他只说是个女人,可福利院那么多女人,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