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秋理了理衣裳上的褶子,坐在了姚宝珠身旁。
“沈夫人,莫气,莫恼。”姚宝珠试图让沈夫人缓一缓。
沈夫人脸还憋得通红,眼睛猩红,仿佛听不得一个赵字。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
被赵平乐纠缠了快一年,也被这城中的流言蜚语所扰。
如今人在家中坐,还有人找上门,怎么能不气!
“找我到底何事!”沈夫人毫不客气。
“沈夫人,我们真的不是因为和赵平乐交好,来替她说话。实不相瞒,我前日才来河间,并不晓得其中的恩怨曲折,今天冒昧打扰沈夫人,只是因为家中小儿折了赵姑娘的红梅,那红梅是她亡夫所种,万事有因有果,小儿做的因,我这当娘的得把果给圆了。叨扰了沈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但沈夫人难道就不想解决此事吗?”
姚宝珠温温柔柔地讲明来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歉意。
果不其然,沈夫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解决?我只求这事别再继续发展了!”
“沈夫人,赵平乐时日无多了……”姚宝珠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沈夫人的脸色。
“什么?”
她是厌恶赵平乐,痛恨赵平乐,可从来没想过让她去死。
说到底,她和赵平乐以前也无冤无仇,就是今年才开始结了怨,可也还未曾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听到旁人说赵平乐要死了,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若是她的夫君,被人惦记,都快死了还惦记着,那赵平乐还不如好好活着。
“沈夫人,赵平乐说只想明日天香楼再见沈大人一面,我答应替她传话,可我也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听闻沈夫人是王家嫡女,王家百年清流人家,我相信沈夫人不会骗我,与其到外头瞎打听,倒不如沈夫人自己说一说,你说,我便信。”姚宝珠赌王家百年清流养出来的女儿,不会撒谎。
听到王家,沈夫人又红了眼。
曾几何时,她也是温柔恬静的人,如今被赵平乐一事刺激地像个泼妇一般。
叹了口气,王妙其实早就想找个人倾诉。
眼下姚宝珠三言两语消了她的气,却勾起了她的伤心。
“夫人!”
姚宝珠见沈夫人松了口,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我家夫君根本不识得赵平乐,至今都记得她长什么样!我们沈家无故被人泼了一盆脏水,奈何还是总督大人的妹子!我家夫君也找过总督大人,总督大人也无可奈何,只得看好自家妹子……”
姚宝珠和杜雨秋相互看了一眼,都颇感惊讶。
不认识?
不是两情相悦,是一厢情愿?
“沈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杜雨秋急急地问。
“唉……”
两人眼巴巴地瞧着沈夫人,沈夫人开始讲述这段糟心的回忆。
今年年初上元佳节。
沈大人携夫人游灯会,两人看花灯猜灯谜,好不自在。
虽已成亲两载,沈家夫妻却也蜜里调油。
忽然,有人拍了拍沈大人的肩膀,沈家夫妇二人转身,是一女子。
“大人的帕子掉了。”赵平乐正欲归还,抬眼却看清了眼前人的眉眼,眼里忽然涌出了无限情丝。
“多谢夫人。”沈大人正欲接过帕子,谁料那女子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这可把沈夫人吓坏了,当街之下怎么如此!
“夫人,自重!”
“你……你过得还好吗?”
“夫人许是认错人了,还请归还帕子!”沈夫人见自家夫君也吓得不轻,但总不能和一位女子攀扯,便自己动手去夺帕子。
自此,帕子不但没夺回来,还叫她缠上了。
借着总督府的力,赵平乐打听到了沈府,来沈府堵沈弘之,沈弘之苦不堪言干脆躲在府里。
可这城中流言却像长了翅子似的。
直到沈夫人去了总督府,赵平乐才不再出现在沈府门口。
可就算如此,沈弘之和王妙去哪儿也会有人指指点点。
“也就是说,沈大人不仅对赵平乐无意,更不认识她?是赵平乐单方面缠上了沈大人?”姚宝珠总结道。
沈夫人点了点头。
若是那日上元佳节,她和夫君留在家中并无外出,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糟心事了。
说着话,下人传,沈大人回来了。
“娘子,这是来客人了?”沈大人先对着自家娘子笑了笑,才冲着姚宝珠和杜雨秋作揖,“两位夫人安好。”
“沈大人安。”姚宝珠和杜雨秋说完,便看向沈夫人,她二人是谁,全凭沈夫人决定。
“夫君,这是我新认识的友人,来家中坐坐。”沈夫人不想夫君再烦心。
“那我在这儿,岂不是打扰了诸位的雅兴?”沈弘之虽这般说着,却牵起了妻子的手,接着说:“那我过会儿再来寻娘子可好?”
姚宝珠看得清楚,沈弘之看沈夫人的眼中,只有满满的爱意。
沈弘之,是个温和的人。
“沈大人言重了,我们也叨扰了许久,该告辞了。”
“若是弘之扰了夫人的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