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阴的,似乎要下雪了。
几位女子站在紧闭的大门前,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叩门。
“表嫂,这能成吗?”杜雨秋没底气地问道。
“雷府与沈家自然无恩怨,有何可怕!”姚宝珠虽说着看似坚定的话,可心里也没底。
贸贸然去沈府去,怕是不讨好。
可谁叫她答应了赵平乐……
“表嫂也别忧心。”杜雨秋干巴巴地安慰道,想起了昨日的事。
昨日凉亭里。
杜雨秋瞧得清楚,赵平乐分明是咯血了。
“什么无事?你分明咯血了!”杜雨秋惊呼。
姚宝珠扯了扯杜雨秋,示意冷静,两人坐到了赵平乐对面,赵平乐将带血的帕子折了折,塞进了袖子里。
姚宝珠见她面色苍白,实在于心不忍,“赵姑娘,自己的身体该是保重才是。”
赵平乐看了眼杜雨秋,又转头和姚宝珠说道:“想必衣夫人也知道平乐城中的流言,还难得能关心平乐一二,平乐多谢夫人。”
杜雨秋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过了一会儿,才打破了沉默。
“请大夫瞧过了吗,吃药了了吗?”杜雨秋关心道,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姚宝珠在她旁边坐着,连她自己也冷静了下来。
“看与不看,又有何区别?”
她的声音里,了无生意。
“城中的流言我不知,我只知人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若是身体坏了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姚宝珠说着话,看了一眼桌上的红梅,正是方才拭水折下来的那一枝,又说:“若是那种下红梅的人,知你今日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又会是何心情?”
闻言,赵平乐又无生流了泪。
姚宝珠和杜雨秋不言,陪赵平乐安静地坐了许久,直至她情绪平静。
左看右看,她爱抚着红梅,似乎爱极了亡故的夫君。连他生前栽种的红梅都这般珍重,又怎会对他人动情?
想不通。
“多谢衣夫人雷夫人,方才是我失礼了,这病我看过大夫了。”赵平乐将目光从姚宝珠脸上移开,看向了别处,声音虚无缥缈:“大夫说,时日无多了……”
对面两人皆被赵平乐无悲无喜的态度和话语惊到了。
忽然,赵平乐忽然看向姚宝珠,眼中燃起了希望。
“衣夫人,你能不能帮帮我?这河间没有一个人关心我在意我,母亲觉得我丢人,哥哥觉得我矫情,嫂嫂更是厌恶我,只有衣夫人还特地关心我,衣夫人能不能帮帮我?”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好不可怜地望着姚宝珠。
全然忽视了一旁惊呆了的杜雨秋。
见姚宝珠不语,又说道:“大夫说我经年累月郁结在心,一旦咯血了,大抵也只有月余时光了……我不求别的,只求见他一面……”
“好,我答应你。”姚宝珠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
“衣夫人,谢谢你,平乐来时愿当牛做马报答夫人……嫂嫂怕我坏了赵家的名声,看我看得紧,我实在是见不到他,才请夫人相助。后日,天香楼雅字间,我等他。”
姚宝珠点了点头,便领着杜雨秋离了凉亭。
走了几步,杜雨秋才反应过来,皇后娘娘和赵平乐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事,也没说他是谁,却都知道所言为何。
这不是坐实了她背后议论人吗……
“雨秋?”
姚宝珠将杜雨秋从昨日之事中叫回来。
“发什么呆?”姚宝珠看着沈府大门,问着杜雨秋。
“表嫂, 我在想咱们这样堂而皇之地来沈府送口信,是不是太嚣张了些……再说了,这个时候沈大人恐怕不在府中,那沈娘子不得吃了你我二人……”
姚宝珠笑出了声:“雨秋,想什么呢!我不是来传口信的!”
“啊?不是?”
“走吧。拭水,叩门……”
姚宝珠虽答应了帮赵平乐跑一趟,却也没答应一定能做成此事。
若是赵平乐与沈大人两人两情相悦,见一面也好,无论是互诉情思,还是把话说清一刀两断,都好。
可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当这一趟权当弄清楚到底真相如何。
什么事,什么话,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也要来沈府听听旁人怎么说。
她并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只是觉得安安和拭水折了赵平乐的红梅,她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
老话说礼多人不怪,拭水拎着厚礼,一行人顺利进了沈家。
“今日贸贸然上门,叨扰沈夫人了。”杜雨秋笑着问好,心里虽打鼓,却也端着款儿。
“哪里哪里,请坐。”沈夫人心里纳闷,沈家同雷家向来没什么交情,怎么突然就上了门,还带着重礼,倒叫人摸不准来意。
沈夫人也不欲猜测,直接问杜雨秋:“不知雷夫人可有何事?”
杜雨秋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向姚宝珠。
姚宝珠用眼神示意杜雨秋稍安勿躁,说道:“沈夫人快人快语,我便也不藏着掖着了,今日来,是为了赵平乐赵姑娘。”
话刚落地,沈夫人便猛地起身,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