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秋见众人面上都不好看,尤其是总督夫人,似乎对自家小姑子意见极大。
原本她是不愿和总督夫人过多交流,毕竟她身份特殊,是前任总督大人的妻妹。
眼下也不得不出来说话,若是让皇后娘娘感到了不适,是她的大不敬。
“我瞧着这梅花也没甚特别。”杜雨秋笑了笑,说得一脸天真,倒是也不讨人嫌,她又说:“诸位还不识,我来介绍介绍,表嫂,这位是总督夫人,这位是总督大人的亲妹子赵平乐赵姑娘。诸位,这是我家表嫂衣氏。”
众人矮了矮身,互相问好。
“衣夫人,方才是府里婢子不懂事,失礼了。”赵夫人见姚宝珠不像个普通人,笑了笑,以示歉意,她也不想因着赵平乐与人结仇,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两枝梅花罢了。赵平乐平时看得紧,跟宝贝似的,如今在客人面前竟也让婢子如此不知礼数。
“赵夫人言重了,说到底是孩子不懂事。我见赵姑娘如此珍重这红梅,这红梅可是有什么故事?”
姚宝珠刚问完,就见赵夫人的面上一片尴尬。
便笑着说:“是我多言了。”
她只是为了缓解尴尬,随口一说,并未想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毕竟是旁人的私密,她也无心打听。
总督夫人没再说话,赵平乐却开了口。
“衣夫人见谅,这红梅是亡夫在世时所种,所以平乐素日里格外珍重了些。”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赵平乐却是无尽的悲伤,眼中是浓浓的思念与温情。
姚宝珠一愣,没想到这梅花还有故事。
原来赵平乐待在总督府,并不是未出嫁,而是因为没了夫君。
赵平乐瞧着年岁不大,脸上不见胭脂,也不染口脂,一张素净的脸和她寡淡安静的气质颇为惹人怜,却不想她还承受了这样的痛苦。
姚宝珠拉过裴倾安,问他:“方才赵姑娘所讲,你可听明白了?”
裴倾安向来人小鬼大,方才的话他虽不知深意,却也大概明白,于是便朝着娘亲点了点头。
裴倾安上前一步,小手作揖,鞠躬说道:“赵姐姐,方才是安安不知礼数,不知这红梅是赵姐姐所珍重之物,安安在这里给赵姐姐赔不是了。”
一向郁郁寡欢的赵平乐,看见眼前孩童小大人似的,也难得展了颜。
若是夫君还活着,若是她也有个孩子,想来也是这般大了。
“我未曾怪你。”说完赵平乐咳了两声,用帕子掩了掩唇,便言回屋喝口热水,便离开了。
“雷夫人,衣夫人,请便,我去看看膳食准备的如何了。”赵夫人也准备离开。
等到总督夫人走远了,姚宝珠才看向杜雨秋。
“雨秋你好像有话说?”姚宝珠向来心细如发、观察入微,看杜雨秋流连在赵平乐背影上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态,便猜到杜雨秋有话要说。
“表嫂,宴席还未开始,只怕待会儿还要遇见她们,表嫂还是离赵姑娘远些罢了。”
姚宝珠不解:“为何?难道就因为她成了寡妇。雨秋,万事朝前看,双目长在前头,难道还要揪住她的过往不放?”
“成了寡妇,虽门前有些流言蜚语可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总督府的门前,谁人敢乱说。是那赵姑娘……”
“她如何?”
杜雨秋往前走了两步,离姚宝珠更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表嫂刚才可瞧见她那帕子了?”
“没仔细瞧,似乎是松柏?”
“那哪是她的帕子呀!那是城东沈弘之的帕子,那沈弘之有妻有子,年初上元佳节,灯会上赵平乐捡了他的帕子,硬是不还……竟对沈弘之一见钟情……那沈娘子可不是个好惹的,到总督府来亲自要回帕子,竟也没要回去,气的总督夫人好几日没吃下饭。唉!要我说家**了这么般不听话的妹子,确实闹心!”
姚宝珠一脸震惊地看着杜雨秋,问她:“我瞧赵姑娘明明是个痴心之人,对着红梅如此珍重,又怎会看上他人?”
“谁说不是呢?她那夫君去了已有四五载,可这赵姑娘不仅不改嫁,还天天忧容在面,也是河间城里有名的痴心人,哪料今年突然就对着沈大人动了情,这城里啊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这时间久了,赵姑娘的名声也就……”
姚宝珠点了点头,道:“去寻你的好友们玩罢,不必拘在我这里。”
“我也没什么相熟的人,还是跟着表嫂……望表嫂别嫌弃我粗笨……”杜雨秋讪讪地笑了笑,因着她家和刘楷的关系,哪还有交心的好姐妹?
“哪里会嫌你,怕你无聊罢了。”
闻言,杜雨秋笑了笑,她发觉皇后娘娘越相处便越是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姚宝珠带着裴倾安在赏梅园里转了转,见裴倾安兴致缺缺,便打算领着他往观雪亭去瞧瞧。
“雨秋,你瞧那人是赵姑娘吗?”正走在路上,经过一个凉亭时,姚宝珠突然看见里头有个女子正在垂泪。
杜雨秋默然,她就知道方才说的话都是徒然,皇后娘娘何许人也,怎会被这坊间的桃色消息所震撼,皇后娘娘做事自然该是随心。
仔细瞧了瞧,确实是赵平乐。
“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