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杨轻除了吃饭,一直闷在自己的房里。
姚宝珠吩咐了永安苑的人不许打扰杨轻,让她自己静一静。
只是已然过了好几天,她似乎跟自己较上劲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娘娘,太子殿下传召。”小梨报了个大花瓶,从花瓶后露了个脑袋禀报道。
“小梨你做什么呢?”姚宝珠看着小梨滑稽的模样,轻声笑着问。
“方才张管事送来了一批新物件儿,婢子这就换上,永安苑有喜,咱们自然要好好装扮装扮。”这几天永安苑自然是喜气洋洋。
姚宝珠看着小梨兴起,也没阻止她,唤了拭水同她前去正院。
只是出了永安苑,却见张管事还在门口。
像是专门在等她。
“拜见侧妃娘娘。”张管事笑得讨巧。
“张管事这是在等本侧妃?”
“娘娘英明,有一事,奴才思来想去,还是要禀报娘娘一声。”
姚宝珠往永安苑大门里迈了一步,张管事也跟了进来,看门的小厮自觉地守在了门口,四处张望,以确保四下无人。
“昨日,太子妃娘娘拿了门房的小安子。”
“小安子?”姚宝珠记不起来小安子是哪号人物,也不清楚太子妃为何要拿他,但既然张管事专门来知会她,定然是同她有关。
姚宝珠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个把月前,娘娘回老家祭祖时,曾派了永安公爵府的人来知会太子,当时是小安子当值,也是太子妃说不见小安子才将人拦在了外面。”
“张管事有心了,本侧妃知道了。”
“老奴告退……”
姚宝珠往前院走着,一边走一边想,林若春这是要泄禁足的愤,还是对她回老家一事起疑了?
小安子在门房当值,难免会听到公爵府的人和殿下在门口说了什么。
若是太子妃问他,一定会如实相告。只是林若春,她想做什么?
穿过长长的亭廊,姚宝珠到了前院,如今前院的人倒是对她比对林若春更客气。
“多谢殿下关心。”
姚宝珠还未进偏殿,就听到了韩云宁羞涩又喜悦的声音。
裴景晏这是何意?既叫了韩云宁来,作何又叫她?
“殿下。”
“宝珠,来孤这边。”裴景晏看到姚宝珠,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绽放。
韩云宁自觉地往旁边避了几步。
“今早孤走得早,看你睡得不安稳,现下可有不适?”裴景晏关切地将姚宝珠摁到座位上。
姚宝珠摇了摇头,说:“殿下找我何事?”
“明日韩云齐的生辰,他是孤的挚友,陪孤一起去韩府?”
姚宝珠颔首,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天真地看着韩云宁,说:“韩侧妃也去吗?”
“妾身也许久不见堂哥了,这次托了殿下的福。”韩云宁站在一旁乖巧地回答姚宝珠的问题。
倒显得姚宝珠像个刻薄的恶人。
姚宝珠轻声说:“既然是你堂哥,你自是应该同去的。殿下,带着小轻可以吗?她自打来了东宫,闷了好几日了。”
“自然可以。”
“那若是无事,便不打扰殿下了。”
说着话,姚宝珠兀自起身准备向外走,裴景晏却也跟着站起来,将她二人送到了门口,过程中悄悄捏了捏姚宝珠的手。
姚宝珠瞪了裴景晏一眼,裴景晏才松了手。
拭水见姚宝珠出来了,便紧忙到跟前跟着,现在侧妃有孕,她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侧妃!
两位侧妃一起走在长长的亭廊上,一阵微风吹过,是韩云宁衣裳上的合欢花熏香味道。
姚宝珠不自觉地蹙眉,又听得韩云宁说:“姚姐姐对杨姑娘可真好。”
“小姑娘举目无亲,帮衬一二罢了。”
“自打我进了东宫,便觉得后院里人人可亲,想必其中也是姚姐姐以身作则的缘故。”
“韩侧妃说笑了。”
“姚姐姐哪里的话,我也是有感而发,姐姐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三位良娣日日去正院请安,每次没有一个时辰绝不出来。我也是羡慕,太子妃姐姐却不待见我。”
“后院姐妹自该戮力同心,太子妃又怎会不待见你,你多心了。”
“但愿吧,在这后院里我也只能与姚姐姐诨说一二了。”韩云宁的话里掩盖不出的失落。
说着话,便到了永安苑,两人互相见礼,姚宝珠就进了永安苑。
一进屋,拭水就喊着小梨:“小梨,快倒些温水来。”
“怎么了,才出去这一小会,侧妃怎得脸色这么差?”小梨急急忙忙端上了温水。
“还不是韩侧妃!风口上非拉着娘娘说话!”拭水愤愤说道。
“啊?”小梨疑惑。
“韩侧妃还挑拨娘娘和赵良娣的关系!”
“啊?”小梨重复地疑惑。
姚宝珠好笑地看着拭水,没想到拭水还能听出韩侧妃的言外之意,孺子可教也!
“小梨,将张管事送来的花瓶,挑几个低调典雅的,送往存月阁。”姚宝珠笑着说。
“娘娘?”这回换拭水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