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宝珠进屋的那一刻,话还未说出口,眼泪先流了下来。
起初她见齐心素不对劲,一步步探究,是想帮助她。
可如今看来,是她错了吗?
姚宝珠看着齐心素脖颈上那道已然变成深红色的勒痕,捂住嘴任由眼泪流着。
拭水从未见过姚宝珠哭,故而吓了一跳,转身退出去且关上了门。
“宝珠,不哭。”齐心素拉过宝珠的手,缓缓牵着她坐下,扯下宝珠用力捂着自己唇部的手,用一方绣帕,轻轻地擦着宝珠眼泪,齐心素的声音清柔且平和:“别哭了,我无事。”
姚宝珠怒问:“这还是无事?”
一边问,姚宝珠一边又哭了起来:“素素,是不是我害了你?呜呜呜……若不是上次我不来找你说这些话,姓杜的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对你?”
姚宝珠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齐心素脖颈上的那道勒痕仿佛是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若不是她,素素也不会是现在这般……
“宝珠,说什么诨话,若不是你及时点醒我,我又怎会知道他是这般不堪的人,现在早早地知道,总比以后知道来得更好。”
“到底怎么回事?”姚宝珠关心则乱,齐心素说的有理,姓杜的不堪的德行,越早知道越好。
“那天你走后,我又冷静下来想了许久,愈发觉得这是他织就的陷阱。”
“我打听过了,他在外并未有其他人,为何要这般对你?”
“因为他那可怕的掌控欲……”齐心素的眼神里是不可泯灭的恨意,继续说:“他想让我完完全全地依赖他,他想让我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那他作何要掐你。”
“因为我开始不顺从他,起初他发现我又变回了原来的我,又开始新一轮的告诉我如何才是他喜欢的样子,我不从,他便逐渐言语粗暴,会猛然拽住我的手,把我甩到墙上,后来越演愈烈……直到有一天,他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当时以为我就要死了。”
听着齐心素讲,姚宝珠无声落了泪。
而齐心素却平静地仿佛讲的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
“畜生!”姚宝珠恨不得把杜如江当场大卸八块。
“自那日后,他的真面目便彻底被揭开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可恨人前伪装的实在是好。”
“素素,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合离。”齐心素的眼神愈发坚定。
“对!这种畜生就该被所有人唾弃!他就该坠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起初,我恨他,心里有千万种想法想报复他。可是宝珠,我那样又有何意义呢?只不过是泄愤罢了。”
“是,还有大好的生活等着你,不必为了他蹉跎自己的一生。”若是可以,及时抽离总好过一辈子深陷泥潭。
只是如此,实在是便宜了杜如江!
“他威胁我,若是我将此事说出去,就说我脖颈上是自己上吊勒出来的,还说我是与人通奸被他捉住之后恼羞成怒才行此事。”
“不要脸!”
“没有人会信我……”齐心素现下才露出一丝苦恼的神情,若有所思地说:“除非让杜如江的恶行暴露于人前……”
“素素,不急,一定有办法。”姚宝珠握住齐心素的手,鼓励她:“既然无法快刀斩乱麻,咱们便徐徐图之,只是万万不可再让他对你动手了。”
“嗯……”
小姐俩又说了会儿贴心话,姚宝珠从杜府出来时,和来时一样,高冷貌美,气场强大,完全看不出来方才痛哭的人是她。
未曾打道回东宫,姚宝珠去了明月楼。
轻车熟路地被带到了顶楼。
因得了主子的令,姚宝珠若来一定要知会他亲自招待,所以一会儿姚宝珠就等到了卓斯南。
一阵梨香袭来。
“现下还未曾到梨花盛开的季节,不知是何香竟像极了梨香?”姚宝珠云淡风轻地一边问一边嗅了嗅。
卓斯南面上挂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是袖里笼月。”
“袖里笼月?”姚宝珠知道此香,梨花散蕊,裹以冰藤粉,粉料多一分一毫都会失了梨花的味道,又经过几番窖藏,其中还有种种复杂的工序就不是姚宝珠这个外行人所清楚的了。
不过有一点她清楚得很,此香有价无市。
“你若喜欢,等会着人给你包一些。”
“这倒不必。”
“你今日怎么看起来心里有事?”卓斯南关心道。
“唉……”姚宝珠叹了口气。
卓斯南给姚宝珠倒了杯茶。
姚宝珠抿了一口,他这里连茶也不是凡品。
很好,上次来都没有茶喝。
“说来听听。”卓斯南轻声说。
“我有一个朋友,她的夫君前些日子打了她,她想合离,可似乎有些难。唉……真是便宜了那畜生,要我说就要狠狠地收拾他一番。”姚宝珠倒是说的全是实情,所言也皆真情实感。
“即是你朋友的事,你何必苦恼?”卓斯南不能理解。
“她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为她着急。”
倒茶的手顿了顿,卓斯南抬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