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才只遇见了这样一轮皎月啊!
难道说,她真的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跟他渐行渐远,永远都把他当成一个美好的梦境?
她的人生还有那么长,可是这一刻,夏昕怡却觉得,仿佛已经能够一眼望到底。
这种绝望和无力感,让她的心头翻涌上焦虑和种种负面情绪。
连带着早就已经改掉的咬拇指的小动作,都不知不觉做了出来。
眼眸中闪烁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她,不想走。
或者说,她不想错过他。
垂下眼,夏昕怡没再继续停留,握着杯子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阮寒星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天光大亮,阳光从她忘记拉上窗帘的窗户里照射进来,温暖而不刺眼。
她还没有清醒,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愿动弹。
手机铃声断掉之后,立刻又重新响了起来,有几分锲而不舍的意味。
“喂?”
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懵懂,阮寒星随手接通了电话:“哪位……”
“你还知道接电话?!”
一道暴躁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未尽的话。
阮泽明像是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好好说话,语气带着几分怒火,沉声道:“我都给你打了几遍了?是不是还得我三催四请,才能让你接电话?多大的架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阮寒星的眉头皱起。
睡眠不足,本就不算愉快的心情也染上了几分不愉,冷声道:“我没时间听你骂人。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要是还继续骂人,就不用再说了。”
“逆女!”
电话那头,阮泽明气得脸色铁青,下意识还想再骂。
又想起她不是乖巧懂事的阮未思,如果继续说下去,她是真的会立刻挂断电话的。
强忍住怒意,阮泽明勉强控制住厌恶,寒声道:“寒星,你难道还真想跟家里断绝关系?”
“我从前没有家,以后也不想有。”
眼底带着几分嘲讽,阮寒星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垂眼淡声道:“你又打什么主意?”
就算没有前世的记忆,有了这一世阮泽明的几次折腾,她也早就该看清所谓的亲生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冷血生物。
没有了奢望,感情牌根本无法打动她。
阮泽明也从来不是一个看重儿女的人。
既然他之前能够十九年对她不闻不问,权当没有这个女儿,现在给她打电话,当然不是为了维系父女感情。
他频频出现,不过是有所求。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爸,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听着她的冷言冷语,阮泽明控制不住地怒发冲冠,抬高了声调:“我看你是野惯了,一点教养都没有!你外婆都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得不仁不孝,简直……”
“砰!”
阮寒星的眉眼一冷,抬手直接挂断了电话。
说外婆的坏话,数落外婆,他也配?
一大早的,简直是晦气。
话筒里的忙音刺耳,阮泽明不敢置信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界面,怒吼道:“她竟然敢挂我电话?”
二话不说就翻脸,谁惯得她那么大脾气?
江秋雨坐在一边,眼中忍不住掠过得意的笑。
这对父女,闹得越僵越好。
阮寒星的态度越是冷淡绝情,阮泽明就会对她越厌恶排斥,对她们母女就会越发亲近。
这样,整个阮家都会是属于她和她的孩子的。
阮寒星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要那么二两硬骨头,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世界上,尊严和骨气算得了什么呢?
最重要的,还是利益。
她把阮泽明推得越远,阮泽明就会越善待阮未思和阮嘉赐。
这样想着,江秋雨的心里顺畅,脸上却配合地露出一脸愁容,低声道:“是不是寒星生气了?你跟她好好说,父女哪有隔夜仇。还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她脾气大得很!”
阮泽明瞪大眼睛,怒道:“话没说几句就挂我电话,我看她是要上天了。”
“寒星是心里有气……你好好跟她说,别跟她发脾气。”
见状,江秋雨心里喜意更甚,面上却一派宽容大方的模样,暗地里上眼药:“寒星毕竟不像是未思,满心满眼都是你这个当爹的。她心里有意见,你说点软话。”
“她也配?到底谁是爹?”
果然,听了她的话,阮泽明更是气得面皮赤红,咆哮道:“当初老子就该直接掐死她,免得让她长这么大来气我!让我哄着她,是不是还得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我?”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我给了她一条命,她还要冲我发脾气?”
阮泽明气咻咻的,一把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寒声道:“没有规矩的东西,也不知道跟她外婆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爸爸,姐姐的脾气一向比较大,你也是知道的。”
阮未思乖巧地坐在一边,温柔地劝慰道:“主要也是跟爸爸没有父女感情,不像我从小最黏爸爸,别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