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溪的眼泪瞬间就打开了开关,王妃娘娘还在念着她,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被陷害到如此地步。
浅溪抹了一下眼泪,道:“王妃娘娘,您先别说话,浅溪喂你用膳。”
楚乐轻轻抿了一口温水。
难得这口水还是热乎的,楚乐眸光动了动,问:“浅溪,你这两日过得如何?”
沈容烟害的自己奄奄一息,又怎么可能放过浅溪?只怕是浅溪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遮着掩着。
浅溪手中的动作一顿,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我这两日就跟之前一样,在荣乐阁待着呢,闲的无聊。”
楚乐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干涸的嘴唇蠕动起来。
“骗我。”
她都看见了,浅溪的手背上有一道鞭伤,此时是盛夏,浅溪却把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定然是在隐瞒什么。
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楚乐也就不难猜出来了,沙哑的嗓音有些发涩,“她们打你了,对不对?”
浅溪手尖颤了颤,端着盘子送到了楚乐的面前,声音颤抖,“王妃娘娘不要再为浅溪操劳了,浅溪没事,真的没事,倒是王妃娘娘,被沈容烟陷害了还要挨打,浅溪真的心疼的要死。”
楚乐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是沈容烟陷害的?”
浅溪回:“昨个儿是素素过来打浅溪的,这还不明显吗?”
闻言,楚乐怔然了一瞬,几秒过后,她忽的笑了起来,沙哑的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很难听,
她苦笑着,摇着头:“是啊,还不明显吗。”
连浅溪一个小丫头都知道的道理,元夜寒这个王爷却不知道。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楚乐勉强吃了小半碗饭。
她高估了自己,还以为自己能吃的狼吞虎咽,可她忘了嘴里的伤,方才那小半碗,她吃的嘴巴生疼。
那些饭菜混杂的都是血腥味儿,她艰难地咽了下去,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
满是伤痕的身体,又拖着风寒,楚乐整个人犹如凋零的花,苍白无力。
浅溪看的心如刀割,“是浅溪无用,王妃娘娘开医馆的时候没照顾好王妃娘娘,让你得了风寒,如今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里受苦...王妃娘娘,你告诉浅溪,浅溪如何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楚乐的脑子里闪过了一瞬,她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侍卫。
浅溪瞬间明白了楚乐的意思。
她大哭了起来,泪水汹涌澎湃,哭声连绵不绝。
哭了半盏茶的时间过后,浅溪的声音小了,她安慰了楚乐几句,转身走了出去,走时还擦着眼泪,低声呜咽着。
直到出了牢房门,浅溪的哭声才停了下来,双手微微缩紧。
就在她刚才大哭的时候,楚乐说了几个字,她的大哭声,盖住了王妃娘娘的话...
浅溪眸光渐渐清明起来。
自浅溪走后,楚乐渐渐找回了自己的神思,整条线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风寒、
药。
怀孕、陷害。
问题,就出现在了那些药上!
楚乐双眸微微眯起,那几日浅溪给她喂了几幅药,按理来说,她是个医者,喝药用药都极其注意,一般都会先检查一番。
好巧不巧,那几日她疲劳过度,回到荣乐阁就倒头大睡,根本无暇顾及那药到底有什么名堂。
楚乐的眸光渐渐烧起了愤恨。
通了,都通了,所有的细节,她都想起来了!
那几日,浅溪说过,她熬药的时候总是会睡着。
可楚乐清楚浅溪的体力,就凭医馆的那些事情,浅溪还没到随处皆可睡的地步。
显然是有人迷晕了她!
对方想方设法地迷晕浅溪的理由,自然就是要在药里面做名堂!
楚乐嗤笑了一声,她不知道该怪自己大意,还是该夸沈容烟运气太好!
偏偏,那几日她得了风寒需要用药,又偏偏,她累得没有多余的精力无暇检查。
沈容烟她,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再然后,元夜寒与她联手,将自己丢到了此处绝境!
可笑的是,楚乐还以为能和元夜寒和平共处,可她想的太美好了,元夜寒他,竟亲口喊沈容烟过来折磨自己!
这身上一道道的鞭伤,一处处的伤痛,哪处不是他们给的?!
楚乐淬了一口血沫。
她绝不...绝不会,让这对狗男女好过!
是夜,楚乐身上的伤疼的厉害,整夜都睡得半梦半醒,天亮前,素素来了一趟,将两
个侍卫支了出去,给楚乐上药。
一连两天,素素都会这个时辰来,楚乐身上的伤不在少数,脱掉衣服的过程极为折磨。
每当素素要涂药的时候,楚乐已经疼得大汗淋漓了,她咬着下唇,硬生生地将那些叫喊咽了回去。
这时,素素就故意摁着楚乐的伤口,得逞似的轻笑起来。
那模样,刺眼极了。
楚乐闭上了双眸,她疼,疼的满头大汗,嘴唇苍白,浑身发抖,可素素还要给她套上衣服。
布料摩挲着那些伤口,痛的楚乐不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