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楚乐的烧才退了下来。
浅溪孤身守在楚乐的床前,眼底的憔悴显而易见,想到昨天的变故,眼眶几欲有眼泪滴出。
她家王妃娘娘着实凄惨。
想着想着,浅溪的哽咽声就传了出来。
楚乐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艰难地睁开双眸,嗓音沙哑,“浅溪...别急着哭丧。”她还活着。
浅溪的哭声瞬间堵在了喉咙里面,她激动地往前凑了凑,瞧见楚乐眸光渐渐清醒,欢喜的不知所以。
“王妃娘娘,您总算是醒了,浅溪给您倒茶!”
喝了些茶水,楚乐才彻底清醒,她半靠在床榻上,眸光有几分迷离深沉。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火光冲天,她身处绝境,进退两难。此时元夜寒横空出现,他一席翻飞的墨发在火光中肆虐,张扬狷狂。
楚乐努努嘴,“一点都不像他。”
浅溪竖起了耳朵,“王妃娘娘,您说啥?”
楚乐缄默不语。
她没打算跟别人说起这个梦境。
浅溪思前想后,总算是明白了楚乐说的人是谁,肩膀抖了抖,“王妃娘娘说的对,这的确不像王爷。”
楚乐有些惊讶,难道浅溪知道自己做
了什么梦?
“昨个儿王妃娘娘晕倒后,王爷居然留了下来。”浅溪怯怯地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之前王爷都跟怨鬼索命似的,可昨夜王爷不光没面露煞气,还像个人似的让大夫给您抓药呢,真的吓死浅溪了。”
浅溪的表情,跟活生生见了鬼似的。
一时间,楚乐的神情沉了几分。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元夜寒,莫说他昨夜让人给自己抓药,就连他在梦境里的那一幕幕、一句句,楚乐都觉得不真实。
见楚乐一言不发,浅溪以为自己失言惹她不快了,王妃娘娘本就因为被抓回来心有不悦,自己还提起王爷,岂不是在给王妃娘娘添堵?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浅溪,王妃娘娘可醒了?”
千寒来了,就证明元夜寒也在门外,浅溪浑身紧绷,“王妃娘娘,您要见见王爷吗?”
楚乐下意识地拒绝,“就说我还在睡着吧。”
门,霍然被推开。
元夜寒身着一席墨衣,眼底也有着化不开的浓墨,看向楚乐的时候,那片墨倏地被打散般,大肆渲染起他的神情。
“这么嫌弃本王,何必答应回来?不如死在那片竹林,本王还能
亲自为你送行!”
浅溪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她猛地跪在地上,惊恐道:“王爷息怒,王妃娘娘只是身体虚弱,想多休息休息而已。”
元夜寒冷眼睨了一下地上的浅溪,双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本王险些忘记了,王妃能逃走,多亏的你这个心思聪慧的婢女。”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楚乐刚刚闭上的双眸瞬间睁开,一抹慌乱转瞬即逝。
她强撑着坐起来,面色苍白,出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你怎么来了?”
有了楚乐的话,大家自然而然地看向了她,忘却了这个不起眼的奴婢。
元夜寒眉心一拧,负手而立。
“你以为本王愿意来?”元夜寒轻哼一声,“本王还担心你将风寒过给本王。”
楚乐觉得元夜寒自相矛盾,。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要来?”
见楚乐如此淡然,元夜寒剑眉飞起,讥讽道:“本王来看看你死没死。”
楚乐轻笑,“恐怕你要失望了。”
元夜寒矜冷的五官布满阴霾,他凌厉地盯着楚乐,强大的气场压抑着周围的一切,却压不住楚乐的笑。
不知用了多少力气,元夜寒才忍住了撕破楚乐笑脸的
冲动,不屑冷哼。
“既然死不了,那就赶紧起身上路,烟儿还在府中等着本王。”他怒气冲冲地拂袖欲走。
他一把推开木门,惊得浅溪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双腿一软,险些跪下。
千寒心领神会。
“吩咐下去,准备上路。”
浅溪晃神儿,现在就上路?那她家王妃娘娘的身子能受得住吗?
“浅溪,还愣着呢?”楚乐有气无力地说着。
浅溪眼眶发红,“浅溪对不起王妃娘娘,若不是因为浅溪的话,王妃娘娘也不会和王爷针锋相对。”
“你错了。”楚乐声音越来越轻,双眸半拢,“他纯粹是不想让我好过。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楚乐满脸苍白地走到马车旁。
此时元夜寒还没来,借着浅溪的力,楚乐才勉强坐进马车里。
这具身子实在是虚弱极了,等回了王府,她要好好养养。
思绪流转间,骄帘被撩开,一抹浓的如墨似的身影立在眼前。
楚乐端坐在正中央,一席素衣衬托的她清丽脱俗,倒真像个仙子,眉眼冷清。
元夜寒一怔。
“怎么还敢跟我坐?不怕我把风寒传染给你了?”楚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拿元夜寒刚
说过的话搪塞他。
元夜寒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