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的诡异。
一向神色冰冷的暗卫眸光落在楚乐身上,有些震惊。
从未有人敢跟元夜寒谈条件。
元夜寒心中五味杂陈。他原以为楚乐会为自己着想,不曾想,她担心的竟然是这户人家。
他越来越看不懂楚乐了。
“允了。”
修长的手中在半空中挑出一抹弧度。几个暗卫牵着马车停在楚乐的面前。
楚乐双手缩紧,倏地嗤笑出声。
才一天。
她只逃离元夜寒一天,就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回去了。
楚乐的笑让元夜寒心中不是滋味,他站在那里,好似要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
一上马车,楚乐整个人疲倦地靠在了角落。她浑身都湿透了,墨发仍旧贴在侧脸,勾勒出她精致的五官。
马车晃动一下,紧接着,骄帘子被掀了起来。元夜寒身上的檀香扑面而来,楚乐皱了一下眉头,不动声色地往里后了缩。
元夜寒倨傲的面庞多了几分阴鹜。
“本王救了你,你反而嫌弃本王?”
楚乐眉心一拧。她张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累极了。
满脸的抗拒,让元夜寒丹田处窜起一道无名之火,大掌粗鲁地将楚乐拽到自己面前。
楚乐怒瞪着他。
“你想死,是么?”元夜寒夹着她的下颚,声调冷峭,“本王就应该让你被那个人折磨,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人去死,本王就不应该去救你!是不是这样?”
楚乐对视上元夜寒的双眸。那一双眸子好像深渊,要将自己吸进去似的,再用那熊熊烈火烧的自己灰飞烟灭。
半晌,她才道。
“你气什么?”
楚乐一把打开元夜寒的手,苍白的小脸儿满是讽刺,“我为何被人追杀,难道你不清楚?”
元夜寒怎会不清楚?那些贪官记恨着他,恨得想要冲进王府杀了他,可他们做不到,所以才对楚乐下手。
“所以,你就不应该离开王府。”他冷声道。
楚乐越发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留下?”她看着元夜寒,眸光闪着几分怨气。
“我在王府日日过得提心吊胆,你不光掐断了我的后路,还拒绝和我和离。元夜寒,我不跑,难道要在王府等着被折磨死么?!”
“那是你欠本王的!”元夜寒扣住楚乐的脖子将她抵在绣榻上,楚乐摔得后背生疼。她咳嗽几声,元夜寒的力气就越发加大。
连日来的压抑,在这一刹那彻底迸发。
“当初
是你非要嫁给本王,你拆散了本王和烟儿,害的本王被所有京城人耻笑,楚乐,这是你要付出的代价!你生生世世都欠本王!是死是活,是折磨是享福,都由本王决定!”
楚乐大笑两声,瞳孔渐渐涣散。
当初?当初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她明白原主做的有多过分,所以她一直在忍!一直在想着救赎,可一桩桩、一件件,好像都要把她逼上绝路!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吗?
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本就是占据了原主的身子,重活了第二次。难道她要去责怪原主曾经的不是吗?
楚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晶莹剔透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了绣榻上,看的元夜寒心中一震。
楚乐哭了!
不知怎么的,元夜寒心中迅速浮现几分慌张,他松开手,心神不安地坐下。
她为什么会哭?难道是自己用力过狠,疼哭了?
不,楚乐当初伤的那么严重,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那这是为什么?
难道自己说错了?
元夜寒不愿猜测了。
他定下心神,脚下的鲜血渐渐清晰,大有要继续流下去的意思。
哪来的血?
他蹙眉,眸光忽的落在楚乐的手上。女
子纤细的手垂在榻侧,血正是从她手心流出来的。
殷红的血迹那么刺眼,元夜寒的心沉了下去。
伤口流了这么长时间的血,她难道都不疼的么?
拿出暗格的止血药,元夜寒眸光微沉。他本想叫浅溪进来,可又担心两个人又商量着逃跑,便打消了自己的念想。
大掌的动作称不上温柔,却也不再粗鲁。他轻轻地勾住了楚乐的手,将掌心朝上。
狰狞的刀疤瞬间刺痛了元夜寒的双眸。
他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楚乐的面庞。她的脸没有半分血色,睫毛微微颤抖着,好似在回忆什么不堪的过去。
元夜寒抿了抿唇角。
他将止血药轻轻地倒在了楚乐的伤口上,伤口瞬间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
楚乐有气无力地抬了一下眼皮。
发现是元夜寒在给自己上药,她身子一僵,下意识地要缩回自己的手。
元夜寒迅速擒住楚乐的手臂,不允许她动弹半分。强硬地给她上药。
楚乐意味深长地看了元夜寒一眼。
手臂被固定的纹丝不动,楚乐也彻底没了力气,任由元夜寒折腾。
楚乐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