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脑子里轰得炸开。
她咬牙道:“元夜寒!你又要发什么疯?!”
楚乐下巴疼的厉害,笔直的脊背后,渗出了层层冷汗。
昏暗的烛光下,男人的手指越发用力,元夜寒骇人的气势直逼楚乐,“发疯?你让浅溪谎称有刺客,擅自跑出来偷吃,你还骂本王发疯?”
卷翘的睫毛瞬间颤了颤,楚乐蓦地全身放松,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元夜寒只是怪自己偷跑出来而已,并没有认出自己是刚才救他的人。
“本王在问你话!”元夜寒倏地靠近楚乐。
近在咫尺的俊脸让楚乐蹙起眉心,她正欲解释,面前的男人却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楚乐在震惊中瞪大了双眼。
碰瓷儿?
她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双手条件反射似的接住了元夜寒的身子,滚烫的温度让楚乐心中一跳。
难道是伤口发炎了?
楚乐将元夜寒放在了暖榻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染着几分虚弱,在烛光的映照下,元夜寒的脸没有半分血色。
她不能随意出手医治,是以,楚乐想都没想就起身道:“你好像生病了,我去给你找大夫。”
她刚迈出去一步,暖榻上的元夜寒艰难地睁开双眸。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身后炸起
。
“不许!”
楚乐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来,元夜寒撑着身子靠在墙壁上,大掌捂着胸口,眸光冰冷。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拽什么拽?
“不找大夫?万一你病死了怎么办?”
“旧伤崩开了而已,无需声张。”
元夜寒嗓间瞬间涌出一道铁锈的味道,半晌,他才压下去那股子味,冷冷道:“你去把那边的药拿来,帮本王处理胸口上的伤。”
楚乐犹豫再三,如今这房间只有他们二人,若是元夜寒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也难逃关系。
思及此,楚乐哦了一声,拿起药罐坐在了元夜寒面前,在元夜寒的目光中,直接彪悍地扯开了他的外衣。
元夜寒震惊的忘记了疼痛!
难道楚乐不知男女有别这四个字么?
想到楚乐刚才不知礼数地叼着鸡腿,他冷哼一声,“看来本王的王妃,还真是不拘小节!”
楚乐双眸不解地看向元夜寒,脸上写满了几个大字。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见状,元夜寒干脆挑明,“平常女儿家见到男人身子都会不好意思,可你呢?竟然直接撕开了本王的衣服!整个天幽国,怕是找不到你这么色胆包天的女子了!”
楚乐涂药的动作一顿。
明暗交错的烛光映
的元夜寒的脸欠打的很,她幽幽笑了起来。
“色胆包天?那我总得图点什么吧?你这幅身子都没几块儿肉,我图你什么?图你打我打得狠,还是图你抠门不给饭吃?!”
简直比苏大强还苏大强!
元夜寒勃然大怒,楚乐眼疾手快,直接按住了他的伤口,逼得元夜寒瞬间冒了全身的冷汗,疼的倒在了塌上。
“楚、乐!”
他疼的无法起身,只得阴森森地咬着这两个字,可他又想起了楚乐说的话。
“你刚才说,本王不给你饭吃?”
楚乐丢掉被浸透的绷带,拿起烛火往前凑了凑,照明了元夜寒眼底的阴鹜。
“怎么?难道我冤枉你了?”
元夜寒被灯光逼得眯起双眸,“本王虽然不喜欢你,却从未下令下人亏待你。”
楚乐眸光流转几分笑意,她凑得更近了,如今的元夜寒如刀俎上的鱼肉,任她宰割。
楚乐学着元夜寒,勾起了男人的下颚。
元夜寒被迫扬起头来,眼底散发着浓浓的危险。
“你这话说的倒是漂亮,可你敢保证,沈容烟故意亏待我的事情你不知情?”
烟儿做的?!
元夜寒心中一沉,“你撒谎。”
楚乐松开元夜寒,直起身来继续包扎,说的话却不带半分退
让,“元夜寒,我好歹也是个丞相嫡女,是一个王妃。如果我真的没受委屈,何苦半夜去厨房偷吃?”
一时间,元夜寒沉默了。
待楚乐包扎完毕,元夜寒才扯回自己的思绪,眸光复杂地睨着楚乐,“就算是有人亏待你了,那也不能证明是烟儿的意思。”
刹那间,楚乐胸口生出一股子怒意,一把将药瓶摔在元夜寒身上,“府内哪个下人不是看主子眼色行事?!如果沈容烟真的对我好,你不在时下人岂敢亏待我?元夜寒,你就是个榆木脑子,我跟你就是对牛弹琴!”
楚乐气的转身欲走。
哪知,一道强有力的手臂握住了她的手,男人猛地一个用力,就将楚乐拉回软榻上。
腰身直接撞在软塌旁的实木,楚乐痛的眼泪汪汪,一脸愤怒地抬眸盯着元夜寒,面色娇红。
这委屈的模样瞬间让元夜寒呼吸一滞。
许是以为楚乐平日过于强势,这一幕,竟让元夜寒生出几分错觉来。
原来,楚乐也是一个娇柔的女子?
一道无情的声音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