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单纯,一旦主母妾室动了歪心思,她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至于为她赎身的男人,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阿榆,万一将来你,委屈了,疼了,你就念经,别想那些俗事,那样会好受些。”佛祖不会救人,但佛经可以清心,她这么多年,不就是这样过来了吗?
阿榆认真点头:“师父放心,我会每天都念经的。”
师徒俩渐渐远去,展怀春靠在树后,想笑大尼姑的杞人忧天瞎操心,想笑小尼姑回答地驴唇不对马嘴,却始终没有笑出来。
都是可怜人。
夜幕降临。
明安将晚饭端到静慈屋里,退到屋外等着,待里面传来扑通的动静,她去找展怀春。
展怀春领她进去,他一身华服高傲地站着,看明安在里面一阵翻找,最后翻出一个木匣子,钥匙就挂在静慈脖子上,明安紧张地打开。
木匣子上下两层,上面是些碎银子,下面是整整齐齐的银票,最底下是众尼姑的度牒和卖身契。
度 牒交回官府,众人就正式还俗了,阿榆的那份静慈原本承诺事后再给他,现在展怀春直接拿了出来,再捏了五张银票收起来,最后翻出所有人的卖身契收好,其他度 牒都交给明安:“火起众人逃出来后,你把这些还给她们,银子,你们自己处置……如果你想私吞,旁人的我不管,清诗那份,你最好别动。”
明安一直盯着他,见他也拿了自己的卖身契,心中雀跃,此时听到这话,急忙辩解:“我没想过……”
展怀春抬手打断她,视线落到昏迷的静慈身上,“动手吧。”转身离去。
他如此冷漠,明安尴尬极了,好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确定展怀春离开后,明安看看静慈,端起茶壶朝她头顶狠狠砸去,砸完她跌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慢慢的,她目光落在木匣子上,那里装的都是清诗几人的卖身钱。
明安心动了,她数了数,发现有两千多两,明容明华才接了两三年的客,可见其中多数都是清诗清画赚的。明安本以为展怀春会全部拿走,没想他只拿了五张……
要私吞吗?
明安想了想,想到展怀春讽刺的话,想到清画的精明,便只拿了两张百两银票。两百两够她衣食无忧了,那位公子看不上这些银子,足见家底丰厚,能留在他身边,她何必因为这些钱在他心中落一个贪财的印象?
将度牒放进匣子,明安站了起来,点火。
当静慈房中火光冲天时,明安尖叫出声,开始演戏。
而此时展怀春已经扶着阿榆站在了尼姑庵门口。
阿榆昏迷不醒,软绵绵靠在他怀里,因为展怀春让明安往她的饭食里也下了药,他不想让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大火肆虐,又是这种地方,没人顾忌旁人是死是活,争先恐后往外跑,跑到外面见到展怀春,都愣住了。清诗是最淡定的那一个,见此没说什么,只多看了展怀春两眼。
明安最后跑了出来,一身狼狈:“师祖,师祖屋中火太大,我救师祖时一根横梁掉了下来,师祖她……”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愕然之后,清画最先开口,跑到明安身前将木匣子抢了过来,借着身后火光,发现里面是几人的度牒和银子。她大喜过望,跟着去翻自己的卖身契,却越翻越急,“我的卖身契呢?”
“别找了,都在我这里。”展怀春终于开口。
他目光淡漠声音清冷,虽然扶着一个人,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震慑气势,再加上他又是这里唯一的男人,众尼姑不由都安静了下来,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展 怀春掏出那几张卖身契晃了晃,冷声道:“你们的卖身契我昨天已经买了下来,但我不会带你们下山,你们是回家还是去别处另投尼姑庵,完全与我无关,扣下你们 的卖身契只是要让你们闭紧嘴巴,别对任何人提起曾经在尼姑庵见过我。如果将来我听到半点我曾经来过这里的风声,或是关于阿榆的流言蜚语,我会立即将你们的 卖身契送到青楼,后果如何,相信你们心中清楚。”
清诗面无表情,清画眉头皱着,明容明华则傻了眼。
明安反应最大,无法留在展怀春身边的失望都瞬间被随时可能被卖的恐慌压了下去,急道:“公子,你来庵里一事我发誓会守口如瓶,可阿榆住在这里,那么多人都见过她,还有……”
“我问过静慈,除了你们,没人知道明心原名叫阿榆,而我自有办法让那些男客闭口不提来过庵里一事,所以,再有有辱阿榆闺誉的流言,一定是从你们口中传出来的。放心,只要你们规规矩矩,我不会动这些卖身契。”展怀春警告地盯着明安,他最想防的也是这个阴狠女人。
明安看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低头不说话了,心中复杂。
“那这些银子怎么办?”明容才不关心阿榆如何,她只想分银子。
“还能怎么分,这里都是我跟清诗赚的,你跟明华可以拿点,剩下的我跟清诗均分。”清画瞪着眼睛道。
清诗自嘲地笑,这样的银子,她不想要,正要摇头,目光掠过自己的两个弟子,她叹息道:“我的那份分给明安明心吧。”
众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