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起,心中霎时犹若拨云见日,凉堂堂的一片。望着落灵儿隐隐得意的脸,不由的笑了,“这是我的蕴月坠,的确只可能千溯那才有,不过你道突然想开,为的是哪般?”
落灵儿道,“蕴月坠以世间罕见的冰魄石加以铭刻而成,在上古时期便已是传闻中的宝物,我知道彼时这坠子挂在你身上之际是牵了千溯魔尊一魄的,才得让他随时护你周全。“落灵儿修长的指甲划了划冰魄上的铭刻,笑吟吟道,”当这坠子落在我手中之时,我也以为这里头系着的是千溯魔尊的魂魄,可想想,呵呵,他怎么会如此对我,即便是监视未免太小题大做。直到我听闻你毙命天族折清刃下,后又闻璃音之事,才晓这里头……原来是你的魂魄。想必哥……千溯魔尊将我流放至此,是为了让我将功补过,守护璃音魂魄直到交给你,就能让我回魔界了。“
说到后面,声音之内稍稍雀跃,好似早已认证了如此。
我其实很能理解落灵儿为何对千溯抱有幻想。千溯向来对外人冷淡,我同灵儿第一次分别之际,也促就了灵儿和千溯的初见。
当时我一股脑将身上携带的丹药留给她,忘了说明药效。是千溯抱着我,俯身难得耐心的一一为她解释清了。后来数次如此的境况,千溯待落灵儿也算是有个温和照顾的态度。他道既然我想护着落灵儿,口口声声唤着她妹妹,那他自也不能待她太过冷淡。
想是这份照顾在旁人看来太过于奢侈,在落灵儿眼中便更是放大了无数倍的幻想,竟至于到如今的这个境地,仍觉着千溯是对她别有恻隐的。
我没那个意欲戳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轻轻抚着杯沿,“你道你曾见过生前的璃音?”
落灵儿沉吟半晌,月牙儿似的眼忽而瞪大,恍似蓦然想起什么一般,那惊骇的神情却不是对我,而是望着折清,“你……你不是……嘶……“
那最后沙哑的嘶音,便似是喉咙霎时碎裂,并不可逆的损坏了。
落灵儿捂着喉咙,猛然站起来,眼神愈发的惊骇,像是认定了折清是什么可怕的人物。
我见她如此模样,不由愕然,回望折清。
柳棠也站起身,却是因为被这突然转变的境况吓着了,进退不得、不安的瞅着落灵儿。
几厢寂静间,似是足有一刻的沉默,折清才终于开口道,“璃音那一世,我亦来过凡界,守了她十载,最后眼睁睁看着落灵儿将她推上邢台,以诅咒秘术将之杀害。这便是她认得我的缘由。”移眸,目光轻飘飘的落定在落灵儿身上,“我说的,是也不是?”
落灵儿喉中哽了哽,怯怯的望我一眼,点头。
我磕巴道,“既……既然如此,也不是什么需得动……动手的事,老大你……何必将灵儿的嗓子毁了?”
“她予你我之间的挑拨,已经经由柳棠的嘴说过一次,无需再说第二遍。”
柳棠一愣,我更是一愣,这理由怎么说都有些过于牵强了吧……
可折清却没有再解释的意思。
我傻了片刻,望着落灵儿蹲下不住咳嗽的模样,就更加的发傻,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前一刻我方才隐约的理清,千溯并不杀害落灵儿而将她流放至凡界的缘故,现在因为折清的横插一脚,思绪便又断了层。
我早知千溯性子不会对落灵儿善罢甘休,一刀斩了或许干脆,但如若是有旁的意图,那么当此积怨之下,落灵儿便是最好的人选。
我与千溯,千凉之所以会历六道轮回血雷等逆天雷劫,皆是因为洪荒上古时期积攒下太多杀戮,身上戾气极重,纵然费力遮掩,终究躲不过天道清扫。血雷凶悍的程度与杀戮积攒的戾气有关,传闻中便有以消除戾气来削弱天劫之法。而落灵儿,便是流放以备与我用来削弱天劫之人。
我死于折清刃下后,魂飞魄散。千溯凝我残损的一魂送往凡界,聚带封印的戾气怕是足有我原本的三成。不然一介凡人一缕残魂如何至于成却凡界的天煞孤星,克己克人。我不知道落灵儿是哪来的动力,孜孜不倦的对着我一缕残魂穷追猛打。我只听闻过,上古有那么一种秘术,可以反诅咒之法转移戾气。
这种秘术唯一的前提便是,落灵儿得以诅咒之法杀了我,而方才折清的话正好印证了此点。这般说来,此便是千溯来凡界的缘由。
细想之下,要让落灵儿非得以诅咒之法杀了我,必须做到让落灵儿以其他方式都奈何不了我,遂需得有一人护我天衣无缝。
我想这个人,便是折清。
折清曾道,他照顾‘璃音’十载,离开之后,千溯才来往凡界。故而他不知道三百年前,凡界那场导致冥界冤魂拥堵的大浩劫是所谓何事。
千溯将璃音并着蕴月坠交给落灵儿,不过是晓得我日后定会自个再走一趟凡界,落灵儿交诸使命的同时,也该是我彻底清除那万年前的仇恨,省的留了后患。
原本如此推想,并无何处不妥。
可若仅仅是如此,为何折清要止了落灵儿的那句话,还是以如此仓促的形式。
若他要有心瞒我何事,怎么也不至于做出如此漏洞百出的阻止。
☆、第49章 琉璃
折清落座在身边,落灵儿就像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