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的太监等远远跟随在后面,仁德帝和容王则是走在前面。
兄弟二人无声地行走着时,仁德帝忽然开口道:“今日那程芒,看着倒是心思颇重。”
容王其实也不喜那阿宴口中的阿芒表哥的,不过因着到底是阿宴的表哥,当下也就随口道:“此人少年老成,十几岁便跟随父亲南北走动,见识颇广,行事自然慎重。”
仁德帝听到这个,却是越发想起昔日那孝贤皇后所言,虽则是并不信,可是到底不喜。
一时他再次扫了眼容王,淡淡地警告道:“平日里看你也不笨,凡事总是要多长心。”
容王听到这话,却觉得莫名,任凭他是如何绝顶聪明,也万万没想到他家兄长已经开始操心他会不会被人戴绿帽子的事儿了。
当下他只是淡道:“皇兄教训的是。”
仁德帝听着他这不疼不痒的话,是越发的不悦了。
于是干脆又皱眉道:“容王妃的茶庄一事,若是喜欢,交给下人去做便是,万万不可自己经手。”
容王点头:“是,这个是自然,王妃如今每日陪着两个小家伙,早已不曾操心此事,如今都是交给身边一个叫惜晴的去打理。”
仁德帝略一沉吟:“那个叫惜晴的,便是昔日曾进宫来见我的那个吧?”
容王回道:“是。”
仁德帝听了,并没说什么,只是径自往前走去。
到了下处,兄弟二人各自前去歇息去了,一夜无话。
对于阿宴来说,回到自己下处歇息下后,难免想起表哥阿芒,一时想着他那炙热的目光,不免忐忑。
说到底自己如今是嫁人了的,且满心里都是容王,再也容不下他人。如今表哥对自己这一番痴情,自己只能是辜负了。
她想着这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芒表哥才能成亲,只盼着他成亲后,把这一番痴情慢慢地忘记吧。
后来好不容易两个小家伙被抱回来了,子柯也就罢了,子轩却是满嘴酒气,她顿时把刚才的烦恼都抛却了,只觉得一股子气直冲向了脑门。
这才四个月大的娃儿,就喂起了酒?
阿宴先让两个娃儿吃了奶,然后哄着他们睡下。
睡下后,她看着子子轩如玉的小脸上似乎透着红,倒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当下她真个是气愤难当,便命人传来素雪,咬着牙道:“你去把殿下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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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容王这边刚洗漱过后,还未曾躺下呢,便接到外面侍卫的禀报,说是素雪姑娘过来求见。容王一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当即命人将素雪传唤进来。
素雪也是无可奈何,她知道王妃正怒着,也不敢多说,只说王妃要殿下过去一趟。
当下容王是越发的担心,忙起身,因这后面宫苑除了阿宴,还住着两位妃子的,当下便带了仁德帝身边的几位太监和宫娥,一起前往后面宫苑而去。
他刚一进门,便见阿宴眸中都是娇怒,清澈的眸子带着火儿:“你实在是太胡闹了,怎么可以给这么小的娃儿喝酒!”
容王拧眉:“子轩没事吧?”
阿宴娇哼一声,心里依然是忍不住往外冒火:“没什么事儿,无非是满嘴的酒气,无非是满脸通红!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年轻的醉鬼了!”
容王听了,探身过去,果然见子轩米分嫩的小脸泛着不同于往日的红晕,当下抬手触碰了下他的脸颊,幼滑稚嫩的脸蛋儿,温度倒是还好,并无热烫。
当下他淡道:“应无大碍的,若是有什么不妥,你便命人去前面唤我就是了。”
阿宴咬着唇,无奈地看着他:“原本你不在这边睡,心里就不踏实,如今还惹下这种事!”
容王也觉得无奈,只好道:“其实,我也觉得给小儿品酒,此事极为不妥。”
这话一出,阿宴反而更生气了,眸子里越发怨怒:“你既知道,怎么还让他喝,有你这样当人父亲的吗?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孩,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她是越说越生气,心疼着自己那稚嫩的娃儿,想着那酒多辣啊,自己长这么大偶尔喝口,都觉得嗓子里火辣火辣的,不曾想自己那四个月的米分嫩一团儿的娃儿竟然已经被荼毒过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容王:“但凡有些脑子,都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容王见她如此,实在是不忍心把皇兄抬出来了,她说的这些话,那就是在说皇兄……
不过……他实在是不想被这么骂下去了,当下眉毛动了几下,最后终于握住阿宴的手,低声道:“阿宴,你快别说了,这酒不是我喂的,是皇兄喂的。”
啊?
阿宴顿时脑子嗡嗡嗡作响:“是皇上喂的?”
容王点头:“是,众人都看着的。”
阿宴一听这个,看着被自己骂了半天不曾回话的容王,最后僵在那里半响,只好道:“以后凡事你总是要注意着,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该说还是要说的……”
虽说那是九五至尊,可这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亲生孩儿,也舍不得他受那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