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接近死寂的城市在夜空下隐没臣服,阴沉渐冷的小巷中,跌跌撞撞的人影向前拼命奔跑着。
明月半满,将高楼照得扭曲印在地面,如同躲藏在角落里的恶魔,她身下双腿没有一刻停止过运动,因为她能察觉到她背后的黑暗中,有怪物紧随而至。
郑秋茹咬紧牙关,纯白的发丝在飞扬着,沾到背上的鲜血,发梢便变换了颜色,每一次迈开步伐,双腿与身体都会传来剧痛直达神经,可她不能将速度慢下。
每步距离,呼吸的频率都已在训练中规定,以此才能发挥出人体最有效率的运动水平,尽管疼痛会阻碍人的思考和行动反应,郑秋茹也没有改变她的逃跑方式。
她知道,那个名叫御守白堂的人一定在死死跟在她后面,救过她的男孩是生是死,此刻并不重要了。
郑秋茹闪身躲进一家杂货铺的大门后,借助黑暗隐藏自己,两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随即出现,他们说了几句,没听性,踩着钢靴远离。
暂时松了口气,手背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郑秋茹拖着伤躯再次离开,只要还没与组织会和,就没有地方是安全的。
以往地艰苦训练如今也派上用场,可真正能发挥出来的本事并不多,否则也不会被抓住。
她本是奉命执行调查城市中特殊变异体激增一事,后发现正是圣教所谓,本打算顺藤摸瓜摧毁对方的临时指挥部,没想到半路出现的御守白堂全然打乱了她们的计划,后无防备下被反击致死。
小队的虽有成员中,紧活着的就剩她一人。
她可是知道御守白堂打着什么注意,无论招供与否,她都活不下去,还不如拖延时间,就算吃了严刑,却还能不死,能活多久就算多久。
虽不知部下们有没有把组织的情况透露出来,但郑秋茹坚信,自己要是不死,就肯定能找机会逃出去。
眼下大概是要成功了,可身体已然撑不了太久。
失血,饥饿,疼痛,昏阙,导致她看不清楚眼前景象,只能摸索着不断向前,黑夜里,她成了无眼盲人,唯一能倚仗的就只剩下感觉。
一不注意,手摸了个空,身体惯性向前摔了出去,趴到在地,皮肤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剥皮般的痛觉让她全身毛孔渗出汗水。
好想躺着,好想闭眼睡上一觉。
郑秋茹有些恍惚,躺在地上,意识逐渐开始涣散,某一刻,过往的回忆幕幕在她眼前闪动,哥哥...
眼睛猛然睁开,她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带着粘稠重新爬起来,马不停蹄重新向前而动。
夜风变大,郑秋茹听到了水声,她跑到了城南与城北的交界大河处,河面宽广无船,激流奔腾直通入海,就算身体完好的状态下想要游过去也并不轻松。
而河堤上两边空寂无比,也没有任何障碍物,一览无余,完全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郑秋茹有了片刻犹豫,她实在无法选择,也就在犹豫的瞬间,是她犯过的最大错误。
当心中的警铃响起时,她就已经爬上护栏想要跳入河中,可破开的风声远比她的速度要快,要狠,直直打在了她的小腿上留下一个弹孔。
身体栽倒径直摔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