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并不是卢海军的势力,但对济州做好了功课,它城墙不牢,驻兵也不多,很好打。手中两万多的兵力,留四千驻守博州,其余人全部渡河往济州去。
独孤臧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走后,赵弘敬的魏军会过来夺博州。
但是关于赵弘敬要来打博州的传言已经有了四五个月了,三个多月前他的兵力靠近聊城,明明跟博州只有十几里地却灰溜溜的跑了。他刚打下来博州最虚弱的时候,也曾发现过军探,然而三个多月,赵弘敬如以前一样就死死守着魏州这点地方不肯动弹,独孤臧也心里明白了,赵弘敬就是这样一个怂人,他不敢打。
虽有听闻他手下有一员猛将,但就算是打,赵弘敬怕也只会挑在他们离开后,博州只有四千兵力的时候打。
若是已经完全渡岸了,他们再来打,独孤臧只能先放了博州,占据同样靠西的济州,等到和裴家打完回来之后,反正他们有船有兵,再打回博州也不是不可以。
而眼前则是,赵弘敬的魏军似乎估计错了时间,在他们还没有完全离开博州时,就贸贸然攻向了博州。
独孤臧那时正骑马指挥着大军南渡济州,黄河下游水势平稳,十几艘双层、三层的大船停靠在河岸。这些曾经出过海的大船,甲板上宽阔的甚至可以跑马。卢海军的主上又将其改制,加厚了船舷,加宽了甲板,这船队看起来殅旗飘扬,相当唬人。
一只大船上可以塞下六百多步兵或三百匹马,他们有十二艘这样的大船,这几乎是卢海军掏家底,就为了这次对裴军的突袭能够成功。
如今船队已经过去两拨了,几乎运走了一半左右的兵马,他还有一万左右的兵马在博州这一岸等待时,忽然传来消息,说是这时候赵弘敬的兵马来了!
独孤臧都要笑了。
果然这个缩头乌龟就等着他们走了再来咬博州。
可如今他们还没走呢!
怎么可能让赵弘敬那种怂货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下博州?
他们这一万兵马,距离博州又不远,为何不让船只再稍等一下,他们这一万加上城中五千多,出兵打残了赵弘敬!如果能大灭赵弘敬,就算他们再渡河离开,赵弘敬肯定也会退缩回魏州去,不敢再造犯博州,他还能保住博州。
独孤臧看着船只。航行上有时间差,一艘艘陆续离开济州的空船,渐渐全都归来停在了博州码头。他的谋士建议先让六千兵力登船,剩下四千兵力和博州驻守的四千一起打,便能节省渡河的时间。
独孤臧站在码头,简直觉得这谋士如同智障,他一万多的兵力回打,怕是一个时辰之内就能结束战役,而且人数优势也能让他稳胜。
独孤臧当即决定让船只再码头等待一个时辰,他和他的兵力,立刻赶回博州,击杀赵弘敬!
若是崔季明此刻肯定会让船只先去济州附近等着,而不停靠在这岸边。
但独孤臧毕竟是瞧不起赵弘敬,而且船只来往还需要时间,他回攻已经浪费了时间,不想再多耗时了。
就因此,他酿下了当兵生涯中的大祸。
崔季明和张富十在黄河沿岸潜伏了两个多时辰,仔细观察着对方船只的运作方法,总算等来了独孤臧的上钩。张富十看着对方一万兵力浩浩荡荡的往博州而去,攥着拳头低低叫了一声好。
夜色掩饰着他们的行踪,崔季明望着对方队尾,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张富十:“季将军就不怕赵弘敬带着那么多兵直接走了?”
崔季明笑:“如今那些将士还会听赵弘敬的话?更何况赵弘敬最大的优势就是家财与魏州城,如今这都是在我手里。而且这又不是真的让他打仗。赵弘敬可是撤退的一把好手,你信我,他不想死,他也不想让我惨死,他恨不得我早早打遍天下,自己也可以沾光。”
崔季明望着那些船只,船上有火把映亮着河面,上头的水兵的确如崔季明所料,少的很。
她再默数几百个数,起身上马,对着身后沉默如山林一般的队伍,抬起了手,于此同时,旗兵打起了黄色的旗帜,崔季明当先,率千人从河岸两侧的黑暗中,冲向了码头上十二艘大船!
船上都支着宽阔的横板,就是为了运送人马时,大量的兵士马匹可以列队登上甲板,而这也给崔季明带来了登船的方便!
独孤臧决定深夜登船是为了突袭济州,却也给魏军的突袭提供了方便。
当十二艘大船上的水兵看着有人影朝他们而来时,一开始还以为是独孤臧的兵,等近了发现不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撤回船板了。
崔季明与张富十几乎是毫不减慢速度,上千人分成十二组,每组有两队,千人长队沿着河岸奔袭,每经过一艘船,就有一组人从队伍离开,登上船只!这样有序且迅速的情况下,崔季明也到达了最远的一艘船前!
所有的兵士都死死记着崔季明再三强调的,登船后,先撤船板,解开船索,一队人马杀水兵,另一队人马迅速控制船下层的摇桨处,即刻让船离开岸口,沿河向魏州方向进发。
崔季明没有登船,她只带着十几护卫,在岸上来回奔波,监督状况。
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几乎是所有船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