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先迈进店里。
“找个干净地方,主子要吃些东西。”陆双上去,手里头一个碧绿的东西往店小二眼前一抖,又收回衣袖里。
那店小二眼里点了灯一般,整张脸焕然就是春暖花开,高兴的应了一声:“得嘞,几位郎君娘子二楼坐!”
这楼兰的客栈,哪里有什么雅间,二楼咯吱作响,也就比一楼少了些地上的痰。陆双麻溜的看着翻来覆去一块板的菜单点餐,又要了几壶烧刀子,得来崔季明赞许的目光。
那小二折断腰似的一躬身,往前靠了半步:“不知是总瓢双爷来,可有要务?”
陆双:“无事。西边弟兄过不下去,只得往关里撤,队里的挑杆儿都是自己人,这几位老空是过了命的并肩子,一并送进关。你这儿营生若是过不动,也早往东边撤。”
小二笑:“双爷慈心,弟兄福气。若不是刀片子划到头上来,咱们这些扎根的也不肯走啊。若是真到了那一日,进了关也不敢叨扰总瓢,我们几个顺河往南飘,找个船来船往的地方再干老本行,还是帮里的人。”
陆双叹了一口气:“到时候别干一捧热血,以寡敌众的蠢事儿,脑袋在,活路就在。”
小二也有些红了眼眶:“形势总是比人强,咱们知道。爷还有什么吩咐?”
陆双看着坐在俱泰后背的长桌上,肚子响的如敲锣的崔季明:“那小郎君有怪病,你给她上三碗汤面、十个胡饼、一斤牛肉、两壶烧酒,钱……先欠着。”
小二吓了一跳:“他一个人吃?!钱不是事儿——”我怕他撑死。
崔季明飘来一句:“你上就是了,吃不完我赔你三十斤牛肉。”
半柱香后,崔季明噎的青筋都快鼓出来了,陆双嫌弃的倒了一杯茶给她,崔季明拍着桌子总算将腮帮子里的咽下去。
陆双斜眼:“真看不惯你这种吃不下还硬塞的人,没点骨气。”
崔季明怒:“你也没跟我说他家一张胡饼跟盆那么大啊!”
她往桌子上一趴,丧气的看着还剩的两三张胡饼,考虑要不要真买三十斤牛肉。
陆双这人也是手贱,一只胳膊伸的比螳螂前爪还快,在崔季明肚子上探了一把:“你至于把自己撑的跟怀胎六个月似的?”
“你再敢跟我动手动脚,我非废了你欢愉人间的二两肉!”崔季明一脚蹬过去。
陆双抬腿,笑问:“还吃不,不吃我让人撤了。”
崔季明艰难道:“吃!我再喝几口面汤!”
坐在崔季明对面的徐策托着吃不完的饼,痛苦的打了个嗝。
就在崔季明无声无息却如海底深洞般吸着面汤的时候,有个人撞进客栈的灯火通明里,被门槛绊了一跤,在地上滚了一圈。
热情如火的店小二扑上去,刚一句:“客官打尖还是——”
便半句梗在嘴里,他看清后,猛地弹起来往后退去。
因为那撞进店里的人,在地上滚出了红绸带铺开般血痕。
陆双行云流水拿起崔季明桌上的斗笠,给她扣在头上,往下压了压:“小心。”
徐策那个大嗓门的傻子咽下胡饼,叫道:“哎哟卧槽死人啦死人啦!”
崔季明和陆双俱是一翻白眼,朝他踹去。徐策左右腿吃了两脚,还转头很不见外的叫唤:“你们打我干啥呀?”
崔季明白了他一眼,往楼下看去。紧接着,踉跄走进来一帮打扮差不多的人,撑着厚重的战身刀。那刀面粗糙如农具,厚重如铁板,将近一人高,两掌宽,一个领队模样的中年男人抬刀往地上一顶撑著身子,地面都粉尘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