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的没让人进,却也不让人走,竟是让人坐了一晌的冷板凳。
这会儿瞧见杨泽芳,往日里见着便赔笑不止的内侍们再没人上前套近乎,反是个个板着一张脸,一副“我们不熟”的模样。
还是快到台阶前时,一直苦巴巴守在外面的邓千迎了上来:
“杨大人。”
杨泽芳点了点头,和平日里端凝的气度并没有什么两样,竟是丝毫没受这份森严气氛的影响。
邓千眼神闪了闪,语气关切:
“咱家平日里瞧着,大人也是个通透的,怎么也办起了糊涂事。山庄的事,皇上着实恼的紧,好在皇上待大人一向宽厚,咱家瞧着,还得大人低个头,把这件事揭过去罢了。”
“多谢公公好意。”杨泽芳一撩衣襟上了台阶,刚进了大殿,还没等行礼,便有碗碟碎裂的声音传来,“杨泽芳,你好大的胆子。”
唬的邓千慌忙后退,再不敢听,直避到老远,方才站稳身形,抬手虚扶了下胸口,嘴角微微勾起。
大殿里气氛这会儿已是一触即发。
皇上甚而下了御座,绕过御案,捡起地上的奏折朝着杨泽芳掷了过去:
“堂堂大儒,竟也是这般钻营之徒吗!当真是枉读圣贤书!连自家兄弟都不齿,杨泽芳,朕若是你,便是羞也羞死了!”
语气之刻薄恶毒,当真是前所未有。
杨泽芳蹙了一下眉头,先谢了不恭之罪,然后伸手捡起地上的奏折,入目正看见最上面一行字:
臣太仆寺卿杨泽安跪奏。
再往下看,才发现,这竟是一份请罪的折子,而令那好堂弟杨泽安坐卧不安觉得罪恶滔天的缘由,则是自家的明湖山庄。
杨泽芳嗤笑一声,随手把奏折放到一边。
又拿过另外几封,却是几名御史,一一弹劾自己身为大臣却阿附皇子,心怀不轨,又有巨额财产来路不明……
哂笑道:“不过几名心术不正之人一番胡言乱语,皇上如何就气成这个样子?”
“心术不正之人?”皇上冷笑一声,“别人弹劾你,就是心术不正?那你倒跟朕说说,奏折中所言可是确有其事?李家山庄,不是你买的,还是别人强塞给你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