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真实情绪都可以被她尽收眼底。
“怎么办。”金泽想抱抱许澄夜,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只有脚受伤,他手足无措道,“孙老师说你脚受伤了,还滑到了,身上有哪里伤到吗?我能碰你吗?”
许澄夜匆匆转开头,不去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冷静一点。
她终于慢慢止住了眼泪,眼睛有些红肿的重新看向金泽,过了许久才说:“我只是脚受伤,身体没事。”
金泽不放心道:“怎么会没事呢?你摔倒了啊,说不定有擦伤呢?我给你检查一下。”说着,就想拉开被子看看她衣料底下的情况。许澄夜睁大眼睛盯着他,金泽刚拉开被子,就察觉到不妥了。
“呃……你别误会。”金泽赶紧给她盖好被子,使劲压了压被角,然后起身远离病床边局促道,“我就是有点担心,我去找大夫给你看。”说着,转身准备出去,走了几步又扭头补充道,“找个女大夫!”
许澄夜现在心情真的不怎么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让孙老师叫来了金泽。
就算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至少也该叫王慕周过来,他是医生,虽然不在人民医院,但一直负责着她回国后的复查,对她的情况最为了解,又是她的发小,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可是来的人不是王慕周,是金泽。她开口叫的是这个见了没几面,曾经让她觉得,和自己差之千里的人。她说出口时还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叫他来,等他真的来了,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他可以让她高兴起来。
只不过三言两语,金泽来了又很快出去了,但他的到来让许澄夜一直畏惧又忐忑的心情好了许多,甚至浅浅地笑了一下。
许澄夜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畏惧和冷静。
她曾经受过什么伤,这些人都不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所有的担心和恐惧,全都得她自己承担。父母已经因为那件事为她操了太多心,恐怕知道了这次的事件之后,都不一定还能让她继续跳舞,为了能够继续留在舞台上,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再受伤的事被父母知道。
金泽出去之后就去找了负责许澄夜的大夫,是个男大夫,他不甚满意,还没来得及让对方去帮许澄夜看看身上是否有擦伤,就被大夫拉到了科室办公室。
“您是许小姐的?”大夫先问了这个问题。
金泽抿抿唇,“男朋友”三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转念想想,许澄夜大约不喜欢自己这样“乘人之危”,于是他只能可惜地换了个暧昧的语气说:“你觉得呢?”
大夫愣了愣,随后呵呵一笑,说:“我知道了。”
嗯,孺子可教,金泽心想。
“是这样的。”大夫随后取出一张片子给金泽看,“这是许小姐右脚的片子,她脚掌上的伤口是被锐器划伤的,本来可能只是扎一下,但因为许小姐的右脚有旧伤,导致她没稳住身子摔倒,把伤口拉得更长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长好,暂时不能有什么剧烈运动,”
金泽眯了眯眼,抓住了大夫话里的重点:“旧伤?”
大夫如实说道:“是的,许小姐的右脚曾经有过严重的骨折,本身就经不起什么大意外。这次摔倒,不仅仅是她脚掌的伤口,她的旧伤也有复发痕迹,我想……她可能不能再跳舞了。”
金泽完全没料到自己来了会听到这样的结果。
因为时间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许澄夜不让孙老师照顾她,也不让父母照顾她,反而叫来了自己。
他想,原因大约就是这个了。
金泽缄默许久,一直没有回应,大夫还有别的患者要看,只能催促道:“先生,您去把住院手续补办一下吧,之前那位老师还没办完。”
金泽回神,点头应下来,拿着大夫开的单据出去办手续。
他从来没住过院,也没替谁办过住院手续,所以过程并不顺利,问了许多人,在医院上上下下跑了许久才办完。
谁能想到,泽苍集团的老板有一天会亲自去医院办住院手续了,还站在一堆人后面等着交住院费。
这些事,本该由助理去办的,但金泽却为许澄夜做得心甘情愿。
其实,他也不想太快回到病房里去看她。不是因为不想看她,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待在她身边,因为他知道她现在肯定也在害怕。
她有过旧伤,她自己很清楚,她那么爱跳舞,生活中三分之二的时间都献给了她热爱的舞蹈事业,她怎么会不担心自己未来是否还可以跳舞呢?
金泽不想回去正是因为这个。
他不知道他该不该把大夫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她。
等办完手续,再次回到病房里的时候,金泽就看见许澄夜躺在床上没有表情地望着窗户的方向。晚秋的江城一天比一天寒冷,窗外高高的树木一点点落下叶子,灰蒙蒙的雾霾天让外面一片死气沉沉,毫无朝气。
金泽直接走过去拉上了窗帘,屋子里瞬间黑了不少,许澄夜望向他,他面不改色地走到门边按下灯的开关,环顾病房一周后说:“转院吧,这里环境太差,我给你定慈恩医院的VIP病房,环境比这儿好,大夫也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