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顾邵宁明知故问,看起来想从年轻男子身上套出些有价值的信息。
年轻男子故作神秘的往四周看了看,又往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对着顾邵宁三人说道:“江秋文她自杀了。”
顾邵宁早已知晓这个情况,所以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挑了挑眉,“你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
见顾邵宁没有多大的反应,年轻男子像是邀功似的接着说道:“这我当然知道了,她被车家的小少爷玷污了,还怀上了孩子。”
“然后呢?”
“本来车家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在家好好养胎,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江秋文才十七八岁,这个年纪没成亲怀孩子可是会被人笑话的,她就闭门不出在家养胎,可是没想到啊,这新闻让小报记者抓了个正着,在报纸上大肆宣扬,她的名声也就会毁了,每天都有人在她家门口指指点点的,时间一长,她就受不了了,就自杀了。”
陆言希心中一阵钝痛,江秋文生前遭到了多少的非议和压力才能让她抛下残疾的父亲自杀啊。
“她自杀之后她父亲怎么办呢?”顾邵宁接着问道。
“你说江洪东啊,他腿都瘸了,本来生活就不能自理,再加上江秋文自杀这个沉重的打击,他去车家大闹了一场,还被人打了一顿赶了出来,回来之后更是一病不起。”
“那现在情况好一点了吗?”陆言希急切的问道,要是江洪东再去世了,这桩谋杀案的线索就真的断了。
“现在好是好了,我前几天还看到他出来溜达的,不过他的身体状况可是大不如从前了,可能是大病一场伤了元气,再加上江秋文的自杀”
“你们莲花巷有人去照顾他吗?他的病好的倒是挺快的。”
年轻男子露出一脸的不屑饿,“说实话,莲花巷的人天天吃喝都成问题,谁会闲的没事去照顾他一个病人,何况江秋文在莲花巷的名声都成这样了,谁也不愿意去沾这个晦气啊。”
“有什么人去过江洪东的家吗?”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年轻男子摇摇头,“谁没事天天盯着他家看啊,他家在城里没什么亲戚,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去他家吧。”
顾邵宁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既没有人照顾,也没有钱买药,江洪东是怎么痊愈的那么快的。
不过面上确是没有表示,“那你告诉我们江洪东的家在哪儿,我们去看看。”
“就在那边”,年轻男子指了指最南边的小房子,“探长大哥,要不我带你们过去吧。”
“不用”,顾邵宁摆摆手,“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他家房子可破呢,探长大哥,你们进去的时候可是要小心点.”年青男子还是絮絮叨叨,赖着不肯走。
顾邵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还在这干什么?想去巡捕房住几天?”
“不是不是”,年轻男子听懂了顾邵宁意思,“我这就走,这就走。”
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哈腰的往里跑。
顾邵宁三人往江洪东家里去了,在门外敲了很长时间,里面才传来低沉苍老的声音,“来了。”
门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拖着一条腿在走路。
门被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按理说江秋文十七八岁,江洪东最多也就是四十多岁,可是面前的男子看上去年逾六十,拖着右腿,身上穿着发黑的粗布衣裳,眼神浑浊无光,佝偻着身子。
江洪东警惕的盯着顾邵宁三人,“你们找谁?”
“巡捕房的,想找您来了解一点儿事情。”顾邵宁拿出了兜里打的证件递给江洪东。
“哦,是探长大人啊,请进来吧。”江洪东面上毫无表情,只是让开了一条路,一瘸一拐的往房间里走去。
周慕白忙上前扶住江洪东,“江大叔,您慢点,怎么出来也不柱个拐杖啊。”
江洪东面上流露出一丝感动,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见,“谢谢,拐杖丢了,也没心情再去没买一个了。”
房间矮小,东西杂乱的堆放在墙边,窗户是用玻璃纸糊的,因为沾上了油污,也变得不透光,衬得房间里昏暗异常。
江洪东在杂物堆里摸摸索索出一盏煤油灯,又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一盒火柴,不过手不听使唤,怎么也点不上煤油灯。
“我来吧”,陆言希接过煤油灯,一下子就点着了,房间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顾邵宁斟酌着开口,“江大叔,对于秋文的事情我们感觉很抱歉,不过欺负秋文的车天赐已经被杀了,现在我们巡捕房在全力追捕凶手,我想问问您有什么线索吗?”
江洪东面上确是丝毫的不惊讶,平静的说道:“那可真是报应啊,车天赐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早就该想到有这样的结局了。”
顾邵宁和陆言希交换了眼神,江洪东听到车天赐的死讯丝毫不惊讶,这点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顾邵宁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问道:“车天赐和车家间接造成了秋文的死亡,你难道不恨他吗?不想报复他吗?”
江洪东冷哼一声,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愤怒,“我怎么不恨他?我日日夜夜都在恨他?我恨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