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工棚,德爷就成了焦点。这边的:棋也不下了,钱儿也不耍了,看书的、抠脚的,都围到德爷身边。
蔡大胆首先就说“老弟,我看着你就不是凡人,可没想到你的本事真是大的没边啊,今天要是不叫你,我看那群小鬼子和他的狗腿子全他妈地够呛!老弟,好样的!哥是真服你了!”
蔡大胆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新来的这位老弟厉害,太厉害了!”
“那不光是小鬼子,那个大仙、还有咱工地的兄弟们都好不了啊!这群恶鬼,怨气冲天,一起出来,逮谁祸害谁啊,明天还真得给他们清理走,要不然大伙是没个好!”
“明天你打算咋整?他们都已经是鬼了,你不能给他们在弄死一回吧?”蔡大胆问道。德爷瞅了一眼蔡大胆。“我说的是清走,明天我得清理一下这些恶鬼,得做个道场。我也没说要弄死这群野鬼啊!”
“不过跟你说,我要是真想弄死他们,也不是办不到,但都是屈死滴鬼,也挺可怜,超度一下,让他们早日投胎也就是了。”
“哈哈,小老弟,你这话说的可有点大了吧,鬼你还能给弄死,这都已经死了的玩意儿,还能再死一回?”
说话的是那个瘦猴子,瘦猴子一边说还一边看着老四又说道:“哦,对了,鬼死了,是不是该叫‘死鬼’啊!”说着,瘦猴子左手做成兰花指样,扭扭捏捏地用右手对着老四的脑门子,轻轻点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啊,你个死鬼!”
屋里随之传来一片哄堂大笑。不少人也随着瘦猴子的不屑,跟着起哄。
德爷看着瘦猴子的丑态冷哼一声“哼!瘦子,你出了知道一天背着个大筐挖煤,剩下,你还能知道个啥?跟爷在一起你就长长见识吧。”
瘦猴子藐视的语言和轻浮的动作,让厚德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怒气说道:“告诉你,人死为鬼,鬼死为聻,人亦惧鬼,鬼亦怕聻。懂不懂?人怕鬼,然而鬼怕聻就像人怕鬼一样,驱鬼请的是谁你知道吗?不是你二姨姥,而是聻,知道不?这回明白了吧!”
厚德也真不惯着他,几句话把瘦猴子怼的哑口无言,一脸尴尬。跟着起哄的那几个人也没了声。
蔡大胆自从昨天德爷说给他报仇,晚上李老二就被咬掉了老二;再加上一起挨鞭子德爷啥事没有。这蔡大胆早把厚德奉若神明,本想着今晚跟神人好好聊聊,是使了什么神通,这大耗子都这么听话,结果还没来得及问,今天晚上又出了这个事,况巧德爷又漏了一手,这蔡大胆更是简直了,简直比见了亲爹还恭敬。
这瘦猴子言语间带着不敬,正冲了蔡大胆的肺管子。“妈巴子的,你懂你奶奶个腿啊?别在这白话,赶紧给我滚瘪犊子,去!赶紧的!”蔡大胆指着瘦猴子的脑门子骂道。
这蔡大胆是出了名的横头巴脑,六个窑洞六个工棚子,这蔡大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就连各个工头都怵他几分。怕一旦给这浑人惹急了,别再让他在背后给打了闷棍。
瘦猴子自然不在话下,听了蔡大胆的呵斥,像孙子似的退出人群,溜了个边,听着下巴嗑。
“那你明天怎么清法?用不用打下手的,明天我给你帮忙?”蔡大胆也想休息一天,在跟着德爷长长见识满足一下好奇心,所以讨好滴问。
“明天当然要做个道场,哎?我说,你们想不想吃肉啊?要不想就算了。”德爷故意卖了个关子。
“那谁不想啊,这妈巴子的,老肠老肚比他妈老四的脚后跟还‘茧巴’(东北话,就是特别粗糙)在不弄点油水,恐怕明儿个都得粘一起了。”蔡大胆趴着肚子说道。
“那好,明天就让你们吃肉,啊!”德爷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可劲吃,管饱的那种奥。不过想办法让你们吃肉的事都嘴严着点,谁要给整露馅了,那就吃苞米茬子吧!”
蔡大胆也看了一眼四周说:“妈巴子的,你们都长点心,这厚德给大伙谋点好事,你们就把嘴都给我闭上,别他妈像老太太的棉裤腰似的,没个把门的。告诉你们啊,谁要是耽误了我吃肉......我就把他掐死,上伙房炖了,当肉吃!”
大家伙一听,明天有肉吃齐声喊道:“对,谁要是给整漏了,咱大伙就把他宰了炖肉吃。”
蔡大胆用眼睛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在一边听下巴磕的瘦猴子身上:“你他妈那份明天打出来上交给我,听着没?你、还吃苞米茬子!”
瘦猴子一看脸也红了。都是一年吃不上两回肉的主,听说没自己的份,也是血灌顶梁,还不敢发作:“蔡哥,你看刚才我就是说个笑话,你看,你这还没消气啊,那老些人吃肉,也不能光让我吃苞米茬子啊。”
蔡大胆大黄眼珠子一瞪:“怎么滴!苞米茬子不爱吃奥?你要敢再说一句我让你明天连苞米茬子也吃不上你信不?”“信、信、信,蔡哥,你没听这老弟,叫啥来着,对,厚德。你没听厚德老弟刚才说了吗,管饱吃,你说你也吃不了,给我分点肉汤也行啊,消消气蔡哥!”
蔡大胆看着瘦猴子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说道:“瞅你那个熊样,还厚德老弟,老弟是你叫的啊!以后见面叫德爷,听见没?以后你德爷说话,你别在一边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