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走(1 / 2)

关东异事 正月二十二 1491 字 2022-03-24

1942年,正是满洲国10年,那一年大舅爷病逝。顺理成章的我爸继承了舅爷的衣钵。一把败邪剑,一面聚妖幡。还有舅爷留下的全部财产,别说,这瞎老头子一生抠抠搜搜,又身后无子,终生未娶,还真就留下了不大不小的一笔家底,留下了100多个银元,早在康德7年金银就不让当货币用了,我爸就拿着银元换了一百多满洲中央银行发行的纸票子,这下也好,便于携带。

每个年轻人都有梦想,无论哪个年代,是贫是富,什么家庭,什么出身,都一样,只是有的人被环境束缚,不能去追求和探索梦想罢了!而我爸父母双亡,除了两个弟弟在舅舅家寄养,也可以说是无牵无挂了,尤其是这一年我爸都已经是20岁的大小伙子了,在舅爷那学了一身本事,又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必须走出去看看世界了。

我爸收拾一下破烂东西,满兜揣着‘大票’,背上行囊装上败邪和聚妖幡。先到了二舅三舅家看望二弟三弟,给他们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又分别给了他们每人10块钱。辞别了舅舅、舅母搭乘了一挂大车去了鞍海市。

到了鞍海市的大街上,土头土脑的乡下人可谓是目不暇接。看啥都新鲜,几十条大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了傍晚华灯初上,做买卖的,叫卖的,酒、饭、茶肆、大烟馆、窑子铺那叫一个火隆。虽然祖上有过钱,但那时候毕竟还小,都是后期跟着大舅走街串巷的,虽然也见过一些世面,可毕竟都是在乡镇集市活动。到了这繁华的大地儿,还是有些发蒙。

怀着各种好奇心,哪人多往哪去,哪热闹往哪凑。饿了下馆子,累了住旅店,真是逍遥快活。

有钱了,可也真好,这些日子花了几十块,大舅爷半辈子的积蓄。这要是那个瞎老头子活着,还不得把我打死啊。爸想着不禁好笑。

可是鞍海市就那么大个地方,玩了几天也有点够了。爸想着生在大满洲国,连国家的首都都没去过。未免也是一种遗憾,不如明天做做大火车去趟京城溜达溜达。于是第二天买了车票,奔向人人都向往的京都---现在的长春。

一路无话,到了京城,一下火车,妈巴子咋那么多人啊,这人穿着打扮也太不一般了啊,有西服革履的,有穿大褂的,穿小袄的各式等样,不时还有冒着白烟嘎嘎响喇叭的大汽车。这都是在家看不到的,真是开了眼了。穷人家的孩子到了大地方首先想到的就是好吃的,先找一家馆子填饱肚子再说吧,反正兜里有钱。爸信步在大街上游荡,前面一家大饭店招牌上写着“犇羴鱻”爸一看牛、羊、鱼,唉,这家好,这意思可能就是鱼肉都有了呗,嗯,今儿就吃你了。

爸当初读了三年私塾,逃了一年半的学,不是家里念不起,是压根没兴趣。管他鱼呀羊的吃就是了,何必管那么多。进去后找了个靠窗的雅座,点了四个硬菜一壶香茶,边吃边喝,看着街景悠哉悠哉,好不惬意。

吃饱喝足结了账才发现这一顿饭就花了五六块钱,妈呀,再摸摸兜里剩下的四五十块钱,心里稍微有点不安。这天子脚下花销就是大啊,一顿饭就花了五、六块钱,以前跟大舅在小县城俩人一天三顿有一块五六就够了,哎!这钱是真‘毛’啊!不过这里比家好多了,哪哪都好,具体哪好也说不上来,反正是好,不想回去的那种好。

一晃儿,在大京都住了四五天,摸摸兜剩下二十多块钱了。这要是老在这呆着不干点啥也够呛啊,这点钱在家还好说,在大京都在省着花,也活不上十天半月的,趁着还有钱得干点啥了。

可是自己从记事开始就跟着大舅,替别人算命驱鬼的,别的一样也不会啊。二十来岁干了十四五年,也他妈干够了。换换行当。可自己啥也不会,干啥呢,也发愁。哎,管他滴呢,也傍晚时分了,索性先吃完饭明天出去找找活再说吧。

出了小旅馆,牛羊鱼也不敢去了,找了家煎饼铺,要了两张煎饼,炒个豆芽,还要了半两白酒,准备给自己喝个酩酊大醉回去睡个好觉,早起好去找活干。爸不会喝酒,喝点酒气儿都喘不上来。可也真是,这半两白酒一下肚,就感觉云山雾罩,头重脚轻,眼皮直打架,踉踉跄跄回到旅馆倒下就睡了。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简简单单吃了点早饭,漫无目地的走出旅店。上哪去,也是个问题,人生地不熟的,上哪找活呢。

正当他信马由缰瞎逛的时候,看见前面路口围着一群人,爸也跟着挤进人群,想看看啥事。

走到跟前,就看到两个穿着阔气的人,好像在跟大伙说什么。等挤进去一看,为首的那个人穿着格子西装,白衬衫打着黑领结,锃光瓦亮的黑皮鞋,一手拄着文明棍儿,一手插在西服的裤兜里。满脑袋的发蜡把头发抿的崭亮,留着大中分,皮肤白皙,在鼻子下面,人中那留着大手指甲那么大的一戳小黑胡。这胡子留的他妈气人啊!本来白白胖胖的富态样,一看就是个大掌柜的,可这戳小胡子留滴真是大打折扣,咋看都像他妈白墙上趴着个屎壳郎。

旁边白白花花的那个人也挺派,一套黑段子小袄,白衬衫寸排骨头纽,黑色里芙呢圆口布鞋,白袜子,头上带着洋式米色礼帽,掐黑边,黑腰线,一看就是精明强干的样子。正跟着大伙在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