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不能够帮他做决定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两个人都似乎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
青酒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百年前的诸多事宜。
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句话既是说给楚槿之听,却也是说给她自己听。
楚槿之的脸上则是浮现出几分纠结,似乎犹豫,又似乎期待,偶尔还有一晃而过的欢喜。
青酒抿了抿唇角,许久才重新笑道,“与其自己苦思冥想不得其解,不若去问问他罢。”
“可我……”楚槿之蹙了眉头,眼神里再度多了几分纠结。
“这会儿怎会糊涂了?”见她这般,青酒快速地捕捉到了她的为难,“若是怕他因了记得身份言不由衷,便不必自己去问。如今你以是太子,寻个人帮你做事情还怕找不到?”
顿了一下,青酒笑道,“若实在寻不到,这趟差事我替你走一趟也未尝不可。”
“不用。”楚槿之立马拒绝,速度快的几乎是青酒的话音刚落她便接上。
等到这两个字通过声浪回到她自己耳朵里时,她才仿若回过神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青酒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时候多想无益。”
对上那双通透的眸子,心中擂鼓的楚槿之突然平静了一下,脑海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荡出。
只见她垂下眸子,轻轻应了一声,“嗯。”
多想无益,去做就是。
见她了然,青酒眼里也多了几分欣慰,索性便决定再说道两句,“若是以方才所言所成,你便需以诚相待以心相交,全心托付。”
“可夫人不是说,不能够把至关重要的宝押在别人身上吗?”楚槿之蹙了蹙眉头。
果然,青酒在心里叹了一声,心想还好自己多说了一句。
“人生有八苦,众生亦皆苦。这个世上,若真无一人可真心托付,岂不太难?”青酒眯了眯眸子,“你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之于你你之于他,无二心,为何疑?”
楚槿之眼睛一亮,一扫方才的痛苦颓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真知道了?”
“真知道了!”
楚槿之捏着手指,只觉得内心一片滚烫,从来没有哪一刻有如此刻这般庆幸,庆幸自己来了这个花园。
青酒看着楚槿之,眼里多了些许诧异之色。
或许连楚槿之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的状态和眼神与前来花园之时,已经有了天壤之别的变化。
青酒感慨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到底没有看错人。
就在这时,楚槿之突然眼神亮晶晶地开了口,“夫人,那你呢?”
“我?”青酒错愕。
“嗯!”楚槿之重重点头,“让你能够这般的人是谁呢?夫人能够有这般大智慧,必然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那那人是谁呢?”
那个人是谁……
青酒一怔,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那道转身为自己去找吃食的月白色的身影。
“是先祖罢?”见青酒不说话,楚槿之眨了眨眼睛,璀璨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狡黠。
“你……”青酒哑然失笑,继而无声地点了点头。
自然是他,又怎么可能不是他呢?
“怪不得……”楚槿之似乎松了一口气。
青酒:“怪不得什么?”
“没,没什么。”楚槿之摸了摸鼻子,笑着摇头,“槿之只是在想,夫人和先祖的感情真好。”
“能不好吗?”听到这句话,青酒不由得嗤笑,倒也忘了方才楚槿之那句让她错愕的话了。
人活一辈子不过百年,能够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者,不过其五;能与心爱之人相爱至老者,不过其三。
而她和楚澜……
算上九世轮回之前,都已经不知道多少个百年了。
她可是跨越了时空才找回来的啊……又怎么能不好呢?
楚槿之见青酒嘴角荡漾出一丝弧度,心里微微一动,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
青酒正沉浸在某种思绪中,被楚槿之这一跪吓了一跳,连忙就要上前将人扶将起来,“你干嘛?有话说话,有事说事,我这里可不兴跪。”
“夫人。”楚槿之直勾勾的盯着青酒,了然道:“槿之此跪,不是为了感谢。”
青酒:“?”
楚槿之嘴角动了动,脸上竟是不可思议地浮现一丝晕红,“槿之,槿之想要拜夫人为师。”
青酒:“?”
“夫人,槿之自知天资愚钝,但槿之感念夫人传道受业解惑之恩,若夫人应允,槿之不甚感激。若夫人不愿,槿之亦会在心里将夫人作为老师。”楚槿之一字一句道。
青酒抽了抽嘴角,这情景倒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有这么大的影响?
未来的一国之君就要拜他为师?
而且这话怎么听起来,不管自己应不应,这老师她都当定了?
青酒没有开口,楚槿之就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跪着,似乎一定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答案方才罢休。
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