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楚澜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儿还在酣睡。
微微酡红的脸颊,紧闭的眸子,舒朗的柳眉,轻浅的呼吸,水光潋滟的双唇……无一不带着昨夜颠倒后的痕迹。
楚澜唇角勾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俯身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这才穿衣起身。
“殿……主子。”蒹葭院门口,风止见自家主子过了整整一夜才出来,脸上还带着这般餍足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垂下眸子跟了上去。
楚澜一边朝书房走去,一边吩咐,“让她院子里的那个丫头备着吃食。”
顿了一下,又道,“便是要把整个后花园挖了都随她。”
风止嘴角一抽:“……”
这要不是情有可原,那简直就是妥妥一个昏君形象啊。
“主子,娘……夫人她?”风止跟紧几步,大着胆子上前询问。
“一切照旧。”楚澜步子不缓,唇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昨夜他这般折腾,她都咬牙撑着,可见是她想要的“时机”还没到。
既然如此,他陪着她玩下去就是。
横竖,吃亏之人,不会再是他。
虽然楚澜没有说得清楚,但风止却听得明白,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这轻松惬意的背影,心想这又是何必呢?
两位主子就没有一个是能让人省心的,这样一来,可不就是神仙打架,他们遭殃吗?
想到这儿,风止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都怀疑自己这想起了过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像火舞那般,可不就什么烦恼都没有?
正说着,风止便看到迎面走来一道身影,望着他的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幽怨,不是火舞还是谁?
风止假装没有看到,继续跟在楚澜身后亦步亦趋,“主子,今日不陪在夫人身边吗?”
“嗯?”这一下,楚澜倒是停下了步子,微蹙了眉头,眼神染上些许纠结。
他知道风止在说什么。
过往一旦如此,他向来是会陪在她身边,待她醒来的。
可如今……
楚澜摸了摸鼻子,“不必了,许是要睡到三竿,将事儿办完后再去就是。”
风止:“……”
睡到三竿是一回事,可他怎么觉得……自家主子这是心虚呢?
“师尊。”火舞瞪了风止一眼,将将地停在了楚澜面前,“宫里送来了书信,说是册封大典的日子已经定好了,期间内容还想请师尊定夺。”
楚澜眉头顿时一皱。
火舞在心里暗暗摇头,他就知道自家师尊如今没空搭理宫里的破事,心中已经做好了“这就回去回绝了那些人”的准备。
可万万没想到,楚澜居然松了口,眼神里带了几分若有所思,“送来书房罢。”
火舞:“???”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家师尊今日得空?
“怎么?”见火舞愣怔模样,楚澜犀利的眸子瞬间忘了过来。
“弟子立马去做。”深吸一口气,火舞恭敬行礼。
楚澜颔了颔首,大步朝书房走去。
风止还欲要跟上去,却被火舞一把拽住,压低声音,“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师父觉得哪里怪?”风止瞥了他一眼。
火舞被噎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这个和和气气的徒弟怎么下了趟山就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话都夹枪带棒的。
可一次能行,两次也罢,次次都来这么一回,便是泥人也有几分气性,他哪里受得了?
当即脸色一沉,“我是招你惹你了?你好好跟我说话!”
这还是自己恢复记忆以来,眼前之人第一次这般疾言厉色。
饶是风止本对这一切都不甚在意,此刻也愣住了,心里惊了惊。
当初在山上,火舞之所以要收他为徒,或许是存了几分游戏的成分,但到底他是为了让他能更好的立足。
这么一想,风止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的确有些过分。
尤其是他从卫图南那里得知,自己当年死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眼前之人帮着操持的……
“如今的局势有些复杂,我不便与你多说。”轻轻叹了一口气,风止朝火舞走近两步,“但是我可以保证,事情肯定会朝更好的方向发展。”
说完,风止拍了拍火舞的肩膀,快步朝外面走去。
落荒而逃的风止没有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还觉得自家主子心虚,如今看来……他们分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至于是不是秋后的蚂蚱,还得看屋里那位准备玩多久。
一想到这个,风止脑海里蓦然地出现一句话:
果然姑奶奶还是姑奶奶。
楚澜说得不错,青酒这一睡当真睡到了日上三竿。
感受着一身酸痛的筋骨,青酒望着头顶的帷幔几乎欲哭无泪。
不……
哭不出来,泪也不会有。
昨天夜里都已经被榨干了。
这掉了一地的节操啊……
她是怎么会觉得狗男人能够心软的呢?魔怔了吗?
一想到楚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