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怎么都没有想到,局势会这么快被扭转。
心里的苍凉如那下了一个多月的雪,开始无边无际的蔓延,最后冻结成亲。
“怎么会?那些人不是明明都已经主动上书了吗?怎么会突然动起手来?”火舞呢喃出声,像是在问身边的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也不知道。”风止脸上带着几分苍白,眼神甚至出现了几分迷茫。
他搞不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那些人会觉得,刚刚那场冰雹会是因为不再责怪她导致的呢?
可掐紧了手指后,那股直钻心底的痛,让他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我们去告诉太子殿下吧。”深吸一口气,火舞脸上露出几分颓然,他从没想过,百姓们竟然会因这个原因互相残杀,那些克己复礼的大臣会当着陛下的面,不管不顾大打出手。
疯了,都疯了。
火舞正要进去时,旋灵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这次,他没有再阻拦。
“走吧。”旋灵轻轻叹了一口气。
火舞一愣,他这是要和自己一起进去吗?
“还愣着做什么?”旋灵眼里闪过一抹疲惫。
虽然他早就说了这些人族迂腐,可真正走到这一步时,饶是他心中都有说不尽的悲凉,更遑论人皇伏羲?
可是不管怎么样,此事已经成了定局。
也是他把此事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他以为自己施展的梦境足够唤醒这些人的认知,却忘记了不管是谁,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更何况,这些疯狂了的人族,甚至不会觉得自己是在装睡。
“是!”火舞见旋灵已经转身,立马拔腿跟了过去。
有这个人在,他莫名的觉得自己心里没有了最初的惶然。
三人一同走到那紧闭的房门门口,火舞加快几步正要上前敲门,被却旋灵一把按住肩膀,直接推开了门,“不用敲了了,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看着旋灵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火舞嘴角抿了抿,最终还是没有将反驳的话说出来。
只是那心里,却莫名的不是滋味。
他家的太子殿下,为何这般苦?
“她怎么样了?虽说今日这时间短暂,但是应该也能够恢复几分吧。”旋灵没有再顾及火舞们该不该知道,又或者听不听得懂,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是我没有思虑周全,伏羲,抱歉。”
坐在床榻上的人一动未动,即便是身陷囹圄也依旧永远挺拔的腰身,此刻呈现着佝偻的姿态。
看着那道身影,火舞喉咙一涩,别开了眸子,转头看到风止时,却发现他早已经抬手抹眼泪了……
旋灵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开口,屋子里仍然安静得仿若一根头发丝落下都能够被听见,唯独多了几道明显压抑着的呼吸声。
火舞心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上前一步,“殿下,出大事了。”
他不知道旋灵刚刚说的自家殿下知道这个范畴有多大,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件事情,毕竟得说。
“今日外面那场冰雹一下,百姓们开始变得针锋相对,那些说太子妃娘娘是灾星的人称,谁敢再给太子妃娘娘开口说话,便也是灾星之流;朝堂上的百官也因此事大打出手,靖王爷今日为了维护太子妃娘娘,错手杀了逼陛下将太子妃娘娘落罪的何学涯,如今何家人带着一众党羽跪在朱雀门外,要陛下定太子妃娘娘和靖王殿下的罪!”说道最后,火舞终于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如今陛下只怕是承受不住群臣的压力了,德福公公已经到了门口,说是想问问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火舞的眼圈都红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事情居然会走到这一步。
这不是,赤裸裸的逼太子殿下吗?
难不成,陛下他也……
火舞这番话说完,随着时间的流逝,屋里终于不再沉寂了。
那道身子虽然还是佝偻着,但总算是开了口,只是这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几分疲惫,还有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楚澜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问我?”
火舞呼吸一窒,头垂得更低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回答并没有传来。
楚澜道:“火舞,事到如今,你呢?”
“属下?”火舞猛地一怔,不知何意。
“问你是怎么想的?”旋灵皱着眉头,帮着解释了一下。
“殿下,任凭外界如何说,属下永远相信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火舞心脏一抽,猛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风止也在同一时间跪下,做出了相同的行为。
“永远嘛。”楚澜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眼里有种说不尽的酸涩。
他的阿酒,曾经也说过要永远陪着他的呀。
就在火舞不知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时候,楚澜终于给出了他的答案,“不是要我回他吗?朱雀门的何家人,不必留了。”
火舞心头一怔,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刚刚殿下说了什么?
火舞心跳如雷,一旁的旋灵显然也被这句话惊住了,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