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人?”半空中,元牟挡住身前的凌冽一剑,飞身后退,狭长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
剑者,器之君子也。
故而当初老祖让他在选择武器时,他便选择了御剑之道,蓬莱大多弟子也因此修习剑术。
可他自诩阅尽天下剑术,面对此人时,他的一些路数,自己根本无法招架!而那招式,更是闻所未闻!
凡界那群仰仙人鼻息生存的凡人,哪里能够出这般惊才绝艳之辈!
见对方停了下来,楚澜淡淡一笑,长身玉立,凤眸星光流转,“取你性命之人。”
此话,何其猖狂?!
可偏偏,在楚澜的嘴里说出,却显得那般自然,就好像这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元牟也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氛围,冷冷一笑,手中剑势再起,一记飞龙在天直冲楚澜命门,“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楚澜挑了挑眉头,手腕轻转,白色的袖袍无风自动,直到元牟的剑逼近身前三寸时,才不疾不徐的抬起手。
他的速度极快,银色的剑在他的手中迅速化为残影,一招一式,风声萧萧,仿若有虎啸龙鸣。
这招飞龙在天,是元牟从一本上古古籍里寻来的招式,便是老祖都曾经对此赞不绝口,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将眼前之人,斩于剑下!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只是轻轻抬了一下胳膊,便将他最引以为傲的一击,挡在了一寸之外。
一寸,薄如蝉翼,近在咫尺。
只消再用上一分的气力,他便可以保证眼前这个人,血洒当场!
一寸,坚如寒铁,远在天边。
无论他如何使劲,再也进不了分毫,更不要说取他性命!
元牟心里一阵惶然,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半分。
眼下情景,已不是招式功法上的比拼。
“没想到,你藏得挺深。”元牟冷冷一笑,索性收起了攻击的招式。
“彼此。”楚澜颔首。
元牟想了想,突然朗声一笑,“就是不知道,本座这小师妹,是否知道他的夫君,是拥有如此惊艳绝伦的本事?”
元牟这话说出来,原本是想膈应一下楚澜。
毕竟拥有这样的本事,却还让心爱之人受了伤,那种感觉足以让人懊悔。
就像他曾经无可奈何地,亲眼看着了岚在自己面前离去……
他哪里会不知道了岚做了什么,可是那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纵然娇纵着些,那又如何?
便是心里有了旁人,千年后,这凡人总会死去,届时千年万年,陪为她身侧的,唯有他这个掌座。
可是这一切……都在一个人的到来下,毁于一旦。
但元牟很快便发现,自己方才那话,似乎说中了。
看着楚澜那微皱的眉头,元牟哈哈一笑,兴奋道:“原来,你当真瞒着她,就不知道待得她醒来后,你又打算用什么样子的谎言欺瞒她?这蓬莱虽然不下雪,但本座不介意看上一场人为的雪崩!”
谎言被拆穿的那一刻,就像是雪山崩塌,可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句话一出来,现场仿若当真凝上了一层冰霜,寂冷得刺骨。
“你叽叽歪歪说些什么话?”卫图南察觉到氛围不对,忍不住开口呵道,“真要有本事,你别让她死在你的面前啊?!”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个伪君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自己那点儿龌龊心思藏在角落里发霉也便罢了,居然妄想在小酒儿和楚澜之间挑拨离间,他第一个不答应!
听到卫图南的话,元牟转过头去,扫了他一眼,嘲讽一笑,“你以为你逃得过?”
今日他要取的,可不是其中一人的性命,他要的是这三个人都命丧于此!
他可没有忘记,这个就是让了岚为之丢了性命之人。
若非是他,自己或许早就和了岚双宿双飞……
听着这句说得颇有一副俯仰众生的味道的话,卫图南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眼神古怪道,“你当真要杀我?”
“本座今日便是自断臂膀,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别便是了。”卫图南原本想说,他先打赢了楚澜再说,可转念一想,对付这样的无赖,还是得以小酒儿说的办法才最有效果——
无耻之人,何必谈君子乎?当以更无耻,更小人,更下流之法回之,击之,毁之,最终以得“不战而屈人之兵”之。
于是乎,卫图南清了清嗓子,笑得格外的灿烂:“你直接杀吧,杀了我好去九泉之下找到她,毕竟她对我投怀送抱了这么多年,这段时日不见,还真是有些想念。我还记得她说过,只要我要了她,便是端茶倒水,暖床擦脚也不在话下的。”
“闭嘴!”卫图南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元牟厉声打断。
虽然卫图南从始至终没有说那个“她”是谁,但在场之人,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对于元牟气急败坏的模样,卫图南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还想干扰楚澜?那他就让他见识一下,何为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原本没想说的,是你让我开口的呀。”卫图南叹了一口气,继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