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生息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掉落在卫图南身前三尺之处,新鲜的血液从他的头顶流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海水。
温热的气息与寒冷相撞,竟是在海面上氤氲出一股淡淡的雾气……
元牟擦干净手指,淡然地抬起眸子,眼神桀骜,看向卫图南所在的位置带着丝丝不屑,“这几位朋友,本座已经恭候多时了,不打算出来一见吗?”
卫图南呼吸一窒,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对狗师徒!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奸诈!
卫图南眸子闪了闪,正想与楚澜说一声,一道熟悉的气息却适时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陛……殿下。”下意识地,卫图南脱口而出,临到头才回过神来。
说完后,便再度愣怔了。
这是他刻在灵魂深处的臣服,但平日并不会口误,只方才却不知怎的突然脱口而出。
好在楚澜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抱紧了怀里的人儿,“走罢。”
“要不我先去。”卫图南咬了咬牙。
“不必。”楚澜眉头微微一蹙,“你不是他的对手。”
顿了一下,又道,“他早已知晓了无想做什么。”
“将计就计?”卫图南眉头狠狠一皱,瞬间明白过来,“好小子,居然敢跟我玩螳螂捕蝉的游戏!”
“走罢。”楚澜轻嗤一声,不置可否,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连卫图南都没有察觉到的深邃。
到底谁是黄雀,此刻,仍尚未可知。
“可是小酒儿?”卫图南皱了皱眉头。
这就算是要打架,他怀里抱着一个人,也不好出手罢。
想到这儿,卫图南又有些担忧,“小酒儿何时会醒?”
“让她歇一阵子。”看向怀里的人儿,楚澜沉冷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像是八月的月光,又像月光里的春风。
只消一眼,便能让人沉醉其中。
“好。”卫图南摸了摸鼻子,暗暗别过头。
得,他问这话,就是自讨苦吃。
“做什么?”正觉得自己是个多余之人的卫图南,这边还没有缓过神,看到楚澜朝自己走来,竟是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帮我照看一下阿酒。”楚澜转头朝元牟所在之处看了一眼。
卫图南眉头狠狠一皱,只觉得今日的楚澜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曾几何时,他会舍得将小酒儿假手于人?
可看着楚澜的动作和眼神,却又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战战兢兢地伸出手,直到小酒儿被自己抱住,卫图南仍然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将怀里的人儿送出手的那一刻,楚澜眼里一晃而过的决绝。
“里面的道友,还不出来吗?”元牟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和蔼。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楚澜终于现身。
元牟挑了挑眉,对于楚澜的出现,眼里没有丝毫的意外,目光越过他,落在了章青酒的身上,“我这小师妹,这是怎的了?”
“阿酒困了,歇会儿。”楚澜回道。
“困了?”元牟眼里闪过一抹嘲弄,“看来是我这个师兄做得不对了,毕竟这招元幡,不是那么好拿的。”
说着,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哎,怪我,应该早点过来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听到这句话,卫图南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了无那一身不要脸的本事和谁学的了,原来是元牟这厮!
只是如今看来,这了无到底还是没能学到元牟的五成功夫。
毕竟这厮,平日里可是道貌岸然的紧。
什么闭关,这明显就是拿他们当枪使了,可若非他今日出现在此处,只怕他们到现在都还会以为,元牟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多谢掌座好意。”楚澜淡淡一笑,眼神平静,“只是这招元幡,怕是给不了你。”
“哦?”元牟似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直接的拒绝,语气里带了丝丝诧异,“这招元幡在你们手中,起不了作用,不如给了本座,本座自会向老祖禀明,这藏书阁长老一职如今正好空缺……”
元牟的话没有说完,楚澜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愿。”
“你来蓬莱,不就是为了和师妹长相厮守?”元牟的话里,带着循循善诱,“只要你……”
“我不愿。”楚澜还是如方才一样的回答道。
随着他的第二次拒绝,元牟带着笑意的脸,明显有了丝丝皲裂。
在他看来,这两个凡人虽然有几分本事,但他们必然是仰仗了无和元青。
如今二人一个死,一个伤,便是他有穷尽外门弟子之力,又算得上是什么?
外门而已,他若是想,顷刻之间便能够让其灰飞烟灭。
楚澜抬起眸子,对上元牟的眼睛,踏步上前。
一步:“招元幡是吾妻所求,我不能够让。”
两步:“了无虽奸诈,但吾妻是个守信之人,他之所求,我们需成全。”
三步:“出蓬莱之时,你纵鬼鱼欲害吾妻,我不能忍。”
每说一句,楚澜便上前一步,待得三句话说完,原本二人十丈之遥的距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