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回马车歇息罢。”看着靠在自己怀里半阖着眸子的人儿,楚澜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眼神里多了几分疼惜。
“嗯?”章青酒正被不远处的火堆以及身后的人弄得暖烘烘的,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陡然间被他一叫,不由得茫然地抬起头来。
“我说,我陪你去马车歇息。”楚澜又是一笑,温柔地揉了揉那靠在自己的肩膀处的小脑袋。
“不,我不困。”听清楚这句话的章青酒瞬间睁开眼睛,表情那叫一个精神,说完还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说,你快接着说!”
众人:“……”
水蓝一脸复杂的看着那带着兴奋劲儿的人,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当初她们初见面的时候的场景。
谁会想到,曾经拔刀相助的两个人,如今也能够坐在一起,围着同一团火,说着过往的故事。
“娘娘想听什么?”心里一动,水蓝下意识地开口。
方才,是她在说自己小时候在巫族的一些过往,倒没有想到,她居然也在听。
她在八岁的时候便去了太子府,对于自己儿时的生活,记忆并不深刻。
更何况,太子府的十年,足以让她记一辈子。
“不如,就和我们说说你接下来是怎么赢得少族长的位置的吧。”章青酒眯了眯眸子。
听到这句话,水蓝心里一凉,整个人如坠冰窖,连脸色都煞白了起来,“娘娘怎么突然想听这个?”
“哦,就是刚刚听你说,你们族里孩子很多,但是谁都不知道哪个会成为下一届的少族长,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赢的,莫非是在太子府的本事学得好。”章青酒看着水蓝的眸子,淡淡一笑。
隔着火光,那双眼眸依旧乌黑明亮,但却挡不住深处的恐惧与后怕。
水蓝突然很后悔,自己刚刚问出了那句话,“这些事情,娘娘还是不要听了吧。”
听到这句话,章青酒愣了一下,“你若不想说,那便不说。”
说完,她转头和楚澜对视一眼,心意相通之人,自是一目了然。
方才,她原意是想让水蓝多些回忆一些欢乐,毕竟今日破阵的冲击绝对不会小,身体不适,至少心里舒服。
可没有想到,水蓝会如此抗拒。
若按照水蓝方才的描述来看,他们的生活充满了鸟语花香,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这样的日子,可谓是世外桃源的生活。
水蓝的儿时,也充满了欢乐与祥和。
可倘若真是这样安宁,她眼睛里怎会出现那样惊惧的眼神呢?
就在这时,中间的火堆里突然发出啪嗒一声响,迸发出一阵火星,楚澜眉头一皱,连忙用斗篷将章青酒罩住。
然而,让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时,水蓝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无视中间的滚烫,捡起一根烧红了的木头,狠狠地朝章青酒所在的方向砸了过去!
“你敢!”
“水蓝!”
几道惊呼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有的朝飞起来的木棍挡去,有人朝水蓝冲去。
与此同时,楚澜抱着怀里的人,猛地后撤一步。
可就是这一步,让他像是踏入了另一个时空,一道光影在众人面前出现,眼前的一切似乎被分割开来了两瓣。
察觉到动静的章青酒一把掀开斗篷,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呼吸猛地一窒,可却顾不得多说,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别过来,不要杀了她!”
随着章青酒这句话说完,她和楚澜的身影竟是直接在众人面前消失不见……
“娘娘!”
“殿下?!”
风止和云雀大惊失色,作势就要往他们消失的地方冲过去,却被卫图南一把拉住,“别过去!”
“卫前辈,他们……”风止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们去了也救不了,我若是猜得没错,这里面应该有阵中阵!”卫图南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意。
而且结合方才的阵法来看,显然在他们的到来已经被人盯上了。
巫族人,好大的胆子!
说完这句话,卫图南转头看向已经处于失控中的水蓝。
只见前一刻还在小声和他们说着过往的女孩,此刻被木青狠狠地挟制住了双臂,眼神空洞无神,嘴里却不断的发出“呜呜呜”如同困兽一般的声音。
卫图南眼神一寒,就要上前,可最终还是没有忘了章青酒最后那句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朝木青投了个眼神,“你赶紧想法子先让她安静下来。”
木青点了点头,手起刀落。
看到他这利索又没有半点儿犹豫,娴熟得不能够再娴熟的手艺,饶是此刻危机万分,卫图南都忍不住抽了嘴角。
他怀疑,以前木青练这招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拿水蓝练的手。
看着怀里昏迷过去的人,木青眸子闪了闪,“卫前辈,我们现下怎么办?”
卫图南沉吟了一会儿,朝刚刚二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可是这就只一片空地,甚至连容脚走的路都没有。
卫图南站了好一会儿,最后终究还是转过身来,轻轻叹了一口气,“等天亮。”
刚刚的一切,着实太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