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说道:“柳大人难道不知道昨日大觉寺之事就是你身边的两个女人折腾出来的吗?我不管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只是要是让我知晓,你或者你身边人再去打扰于她就别怪我不顾旧情。”
等这话一落——
霍令章便搁下了手中的茶盏站起身,他提步往前走去,待走到柳予安身侧的时候眼看着他面上的怔楞,是又说道一句:“你该庆幸她没事,若不然今日就不会只是这样的结果了。”
待这话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柳予安,径直往外走去。
屋中一下子就走了大半人,原先紧张的气氛也跟着消散了大半,可柳予安的面容却依旧有几分苍白,他思及霍令章先前所言却是又想起那个梦境…他知道倘若晏晏昨日当真出事,这个少年郎会做出什么事。
那个梦境中晏晏坠崖而亡,而这个少年郎穿过众人提剑刺入他的心肺…柳予安也不知怎得,耳听着那离去的脚步声,转身喊住了人:“霍令章,你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霍令章在那个梦境中的做法还有所说的话,早已超越了姐弟之情…他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什么?
霍令章听得这话步子却是一顿,只是没过一会,他便又重新提起了步子。
柳予安未曾听见霍令章的回声,他只能看着霍令章离去的身影,看着他身上那件黑色的大氅在半空中化开一道又一道墨痕…而他袖下握着的手却是又多用了几分力道。
…
相隐斋。
外头天寒地冻,屋中却温暖如春。
霍令仪一身常服坐在软榻上正在同长安玩闹,耳听着外间红玉轻声禀道“夫人,陆先生来了”,她心下思索一番便把长安交给了杜若,让两人先去碧纱橱玩着,而后便端坐在软榻上让人进来了。
帘起帘落——
陆机朝人单膝行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属下给夫人问安。”
霍令仪听得这话也只是让人起来,等到红玉上了茶,她才开了口问道:“可是事情查出来了?”
陆机端坐在椅子上,闻言是应了一声“是”,而后他是又说道一句:“据属下查知,昨日之事与安平公主脱不了干系,只是…”他说到这的时候却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是又一句:“只是等属下去常觉庵的时候,宫中已有人遣了车马把她接回了宫。”
霍令仪心中早有预感此事与周承棠脱不了干系,只是听得这话却是一怔…这个时候周承棠怎么会被接进宫?
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陆机一句:“属下从庵中的女尼处得知,昨日有人夜闯常觉庵,安平公主身侧的几位宫人全死了,安平公主…也毁容了。”其实陆机还有一话没说,他去的时候,安平公主刚乘上马车,风吹起布帘的时候,他曾看见了那位安平公主的面容。
往日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如今却满是斑驳。
即便是他这种刀尖上舔伤口的看到那张脸都觉得触目惊心,也不知道下手的人究竟是谁,竟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不过他心中不觉得可惜也没有半点怜惜,倘若周承棠并未受此重伤,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毁容?
霍令仪听得这话却是一愣,她虽然未曾说道什么,只是心中难免有几分疑惑,这个时候…对周承棠下手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129章
淮安, 一处民宅。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 廊下的大红灯笼被风打得摇晃不止, 里头的烛火也跟着有些忽暗忽明起来…院子每隔几步便站着一人, 而那紧闭的屋门前站着得却是一身黑衣的关山。他平日没有任何神色的面容此时也泛着几分紧张,一双眼睛更是时不时往那灯火通明的室内看去。
约莫是又过了两刻——
屋门从里头被人推开,却是一个身穿灰袍手提药箱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关山眼瞧着人出来便立马迎了过去, 口中是紧跟着一句:“许大夫,主子怎么样了?”他一面说着话, 一面是往里头探去, 只是屋中虽然灯火通明,可床帐半掩, 他也瞧不清床上那人如今是何模样。
“主子身上的毒素已经清了, 再修养几日就没事了…”
等这话一落,许大夫便又板着一张脸数落起人:“我早就和你们说过要你们看着点主子,你们倒好, 这么多人也拦不住他。如今这毒素虽然已清, 可经此一劫, 主子的身子要想恢复到以前可不容易。”
他这话虽然是同关山说的,可脸却是对着屋中, 却是在责怪屋中那位主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果然他这话刚落——
屋中便传来一阵轻笑声, 跟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好了, 许大夫,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性子…”许是大病初愈,男人的声音还有几分虚弱, 就连声线也有几分喑哑,待又咳过几声,他才又跟着一句:“我决定的事,他们又哪里能拦得住?”
许大夫听得这话更是吹胡子瞪眼睛,他说不过里头那人,便只好拿关山出气:“好生去里头照顾着,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别来找我,自己的命自己不爱惜,也该他躺这些日子。”
等这话一落,他便提着药箱往前走了。
关山却是等人走后才推门往里头走去,屋中摆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