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在庄子里陪着母亲,过几日我再来看你们。”
等说完这话——
霍令章便不再看人,只是转身往外头走去。
这一回,霍令德却未曾拦他,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霍令章离去的身影,残留在心头的那几分害怕却还是未曾消散…
夜色深沉,霍令德看着那人越渐远去的身影,紧咬着红唇什么都未说…手却压在心口上,那处还“突突”地跳动不止。她想起先前哥哥朝她看来的那一眼,明明好似什么都没有,却又好似藏着什么似得…令人害怕,也令人觉得胆战心惊。
…
霍令章等走到外头,随侍便迎了上来。他一面是替人打了车帘,一面是跟着恭声一句:“二公子,您现在就回去吗?”
“嗯,回去吧…”
霍令章这话说完便坐上了马车。
没一会功夫,马车便也平平稳稳得行驶起来…西山的路道不如城中平稳,霍令章却依旧合着一双眼靠着车厢默声不语。自打昨儿个知晓霍令仪失踪,他便未曾睡过,至今却也有一个昼夜的功夫了。
何况受了一夜的风雪。
即便是他,此时也免不得起了几分困倦。
霍令章便这样靠着车厢,可越是想睡却越发睡不着,他想起先前母亲问得那句“你究竟在想什么?”其实有这个疑问的又岂止是母亲?就连他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昨儿夜里知晓霍令仪出事的时候——
他就失去了一直引以为傲得冷静和自持,摔碎了茶盏、错乱了步伐,惊慌失措得全然不似他…可他却顾不得什么。
他一路马不停蹄、披风戴雪,为得就是早些找到她,早些确定她安然无恙。
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要霍令仪死,他,舍不得她死。
…
翌日清晨。
霍令仪因着昨儿夜里睡得早,今晨醒来得倒也早,等用完早膳也不过刚到辰时。因着今儿个还要去李家,霍令仪倒是难得好生装扮了一回,还让红玉取了胭脂在脸上细细装点了一回,倒是把面上原先的那些病容也遮掩了个几分。
等到一概装扮完,她便由杜若扶着往昆仑斋走去。
昨儿夜里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便也未曾去探望祖母,却也不知祖母如今怎么样了?虽然昨夜母妃未怎么说起,可那话语之间对祖母的身体却还是添着几分遮掩不住的担忧。
其实祖母原先的病也还未曾怎么见好,隆冬之日,这病本就起起复复得。如今因为她的缘故又担惊受怕了一整夜,这病自然是又加重了几分。
霍令仪想到这,心下便又深深叹了口气。
杜若听到她的这一声轻叹,便也跟着轻声劝慰了一句:“您别担心,昨儿奴去问过玉竹姑娘了,她说冯大夫已替老夫人诊过脉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霍令仪闻言却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步子却仍旧一步不停得往昆仑斋走去。等到昆仑斋的时候,玉竹早先就得了消息,这会便亲自打了帘子迎了出来。待瞧见霍令仪,她是先恭恭敬敬地朝人打了一礼,跟着是红了一双眼眶扶过人的胳膊,口中是跟着说道:“您没事就好。”
连着几月来的相处——
玉竹待霍令仪虽然还是有几分畏惧。
可人非草木,相处久了自然也多了几分情意。前日那事传到府中的时候,不仅主子们担惊受怕,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头也不舒服,生怕人真出了什么事…如今眼看着霍令仪好端端得站在跟前,她心中自然是开心的。
霍令仪看着玉竹这幅模样,心下也不免有些动容。
她虽然未曾说道什么,却还是握着人的手轻轻拍了一拍,示意无碍…等走进屋子,由玉竹替她解了斗篷,霍令仪才开口问了一句:“祖母如今可醒了?”
玉竹闻言倒是缓过了几分神,她的眼眶虽然还红着,语调却已经恢复如常:“已经醒来了,这会正在屋里头坐着,李嬷嬷在她身边伺候着。”待这话说完,她是又跟着一句:“老夫人昨儿夜里也没怎么睡好,若不是她身子骨不好,只怕是要亲自去看您的。”
霍令仪听她这般说,一双眉眼却是又添了几分担忧。
她也不再多言,只是打了帘子往里头走去…一走进屋子,那股子药味却是半点也遮掩不住,她忍不住便拧了一双眉心。
李嬷嬷原先正在服侍林老夫人用药,眼瞧着霍令仪进来便又侧过身子屈膝朝她打了一礼。
林老夫人闻言也跟着掀了一双疲态的双眼朝人看去,待瞧见霍令仪的时候,她先前还带着几分倦容的面色倒是浮现了几分笑,口中是一句:“晏晏来了。”大抵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她说话的语调也没什么力气,只是还是朝人伸出手,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来,过来让祖母看看。”
“祖母…”
霍令仪看着林老夫人这幅模样,一双眼眶便又跟着红了几分。
她忙朝人快走几步,等到了人跟前,一面是握住她的手,一面是开口一句:“晏晏让您担心了。”
林老夫人闻言却是轻轻笑了笑:“真是傻话…”待这话说完,她是与李嬷嬷摆了摆手让人先退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