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你们赶紧办婚礼,我也等不及了。”赵远芳感慨着,目光露出一些遗憾,声音低下去,“你和时律一起长大,我想听听你们小时候的事情。”
任何一个母亲,不能参与孩子的成长过程都是难以弥补的遗憾。这种遗憾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永远都在那里,消磨不去。
韩数微垂着眸,眼神渐渐生出一回忆的迷离。
“我们俩在那条巷子里都算是比较不同于常人的,同样没有父母在身边,同样跟着阿婆生活。说起来,记忆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快乐的事情。别人提起我们,都说我们是一根藤上结的两颗苦瓜。”
赵远芳别过脸,眼眶已经红了。
她有想过自己的儿子过得并不开心,要不然也不会养成那样冷清孤僻的性子。但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还是分外的难受。
“张阿婆腿脚不好,我奶奶年纪也大了,两家的重活基本上都是他做的。冬天买碳,买煤球,搬进院子都是他的事。他不爱讲话,总是默默干活。我下自习一人回家,他总是偷偷跟在后面护送,怕我发现…”
说到这里,韩数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那一个个黑夜,他无声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可是自己却一直避他如蛇蝎,根本看不到他的关心。
那个时候的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是怀着怎么的心情,一直默默关心自己的?一想到他会伤心,会痛苦,她的心跟着揪起来,仿佛感同身受。
还有,赵家那么有钱,为什么要把赵时律养在江市?
但是她没有问,她看得出来赵妈妈很爱时律。或许是有什么苦衷,才什么把他寄养在别的地方。
赵远芳努力平复着心情,挤出一个怀念的笑意,“他这照顾人的性子啊,像他爸爸。”
时律的爸爸?
韩数从来没有听说过。
而且她记得赵妈妈结过婚,是姓巩的,之前是南城的市委,后来调到别的城市当市长了。时律姓赵,为什么不是姓巩?
赵远芳说了这一句,并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句,而是话锋转到他们的头上,“你和时律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妈看得出来,他对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原来还想着,我这儿子是不是太不愿意和女孩子说话,那可怎么办?”
韩数低头一笑,努力平复心情,面上浮现些许羞涩。
赵远芳慈爱地打量着她,这姑娘模样出挑,又和时律自小一起长大,再是合适不过。最重要是,时律喜欢她。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儿子欢喜更重要的事情。
韩数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赵夫人的眼神让她想起沈夫人。沈夫人也常用这种慈爱的眼神看她,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这个时候,茶几上的手机不管不顾地响起来。
赵远芳随手拿起递过去,看到上面来电显示的哥哥二字,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真的想不到,自己那总是一副冰山冷脸的儿子,还有浓情蜜意的一面。
小两口,倒是有情趣。
第39章 好奇
韩数接过来一看, 都不敢抬头看婆婆的眼睛。那蓝色屏幕上显示的哥哥两个字, 让她脸上瞬间像着了火似的, 面红心跳起来。
做为一个过来人,赵远芳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女儿娇态。见她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嘴角露出一个宠溺的笑意。
“妈还在?”
“嗯,我刚和妈一起吃过饭。”
她的声音小小的, 每个字都包在软软的语气中,蒙着一层水雾,听得就像微风拂过脸颊, 轻轻柔柔的。
电话那头的赵时律狭长的眸中柔情一片, 冷峻的俊脸温和舒展。他略略地扬起嘴角,淡淡的幸福感在那唇角之间。
“好, 我晚点打给你。”
“嗯。”
韩数挂掉电话,脸已经红透。
赵远芳含着笑,若无其事地进到内隔间,看到那裁好的布料, 没有去动。而是打量着内隔间里的设备, 以及一件挂在衣架上的半成品。
那件半成品是之前韩数给自己做的孕妇裙, 后来因为接了随云的单子,就搁置在一边。
“你这手艺很有些老派裁缝的手法。”
赵远芳看着, 眼里全是赞赏。
“个人爱好, 我喜欢做衣服。”
韩数只能这么说,至手她制衣的一些手法,确实是跟着老裁缝学的。那是她在接手沈氏以后, 在民间挖到了一个老裁缝。她跟着老裁缝,学了不少古派的做衣方法。
比如说旗袍,比如说花式盘扣,甚至还有刺绣。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还能盈利,本身就是一种成功。”
赵远芳感叹着,并没有因为她的职业而有什么偏见。韩数自己知道,在别人眼中,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小裁缝。
比起什么大公司的白领,自己确实有些不太上进,甚至可以说自甘平庸。
听到赵远芳的话,她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这个婆婆,性情豁达,通情又开明。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要是不幸运,怎么会两世都碰到好婆婆?
要是不幸运,她怎么可能重活一回?
她想起婆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