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面无言的反抗算什么本事,还是没种!
却不想,此时异变突生。本来春和日丽的天气,一股子风猛地席卷而来。林雨桐被吹的先抬起衣袖捂住眼睛,整个人似乎都被吹的打晃。她急忙朝甘氏看去,却见甘氏才上了三个台阶,这九九八十一的台阶怎么上?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迈不开腿。她自己心里都发毛了。这股风来的时间太巧,吹的太邪性。就见高台上的祭告天地用的灯烛先是忽明忽暗,然后猛得救灭了。两侧为天子所执的明黄色的幡麾,也是在风中摇动。
这是要坏事啊!
林雨桐的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可就这还不算完,真是只有更糟的,没有最糟的。这风本来就吹的叫人睁不开眼,可紧跟着,一股子浓烟混着焦灼的味道,就冲到人的鼻子里。
哪里来的焦灼的烟味?哪里起火了吗?林雨桐奋力的睁眼看去,这一看心都凉了。祭祀天地要准备一种燔柴。什么是燔柴?就是大典上的赞官在祭台上将玉帛、牺牲等物,放置在积柴上而焚烧,这称为燔柴。燔柴是做什么用的?它的用处就是焚烧后的烟,这烟气要直上九霄。意思是将新帝登基的消息直达于天。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错的。钦天监选的日子一定是个无风的日子。以期望达到最佳的效果。而且为了不影响效果,赞官都是极为有眼色的。趁着无风赶紧烧,一点有风了,就立马将盖子盖住。这一项议程就算是完了。
可这才就是邪了门了,风一吹起来,烛火先灭了。原本捧着牺牲玉帛等物的赞者,吓了一跳,不知道哪个就因为这一吓,将手里的东西给掉下去了。直接给烧着了。本该直达九霄的烟,此时顺着甘氏和下面的群臣给吹了过去。
这代表什么意思?岂不是说上天根本就不承认?
林雨桐勉强睁开眼,朝甘氏看过去。这一看可不得了,之间一侧手持明黄幡麾之人,不知眼是被烟迷了眼睛,还是风吹的手把持不住,竟是突的撒手。这一撒手,那幡麾左右摇晃,可那人可已经愣住了,傻傻的不知道动弹,就那么看着幡麾倒下砸向了甘氏。幡麾整个都是木制的,好木料可都不轻。这一下砸到人身上还了得?这一番变故,可是将林雨桐惊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她什么也顾不得了,份例的扑过去,挡在甘氏的前面。那幡麾狠狠的砸在林雨桐背上。这一疼她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甘氏愣了一下,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慌乱。即便再如何,她心里对未知的东西都是惧怕的。林雨桐听她喃喃的道:“厉风震荡,众官辟易,祭礼不成……莫非……真是天所不容?”
这是天人感应的说法。从前朝起,这天人感应一说,就大肆盛行。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认为天能影响人事、预示灾祥,人的行为也能感应上天。这叫天意与人事的交感。所以,这天下要是经常出现大旱饥荒等天灾,皇帝要写罪己诏诏告天下,向臣民,上天自省和检讨自己过失。而眼下这阵大风,早不吹晚不吹,偏偏这时吹来,甘氏心里怎么会不反思。毕竟她确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可这如今,只能进不能退!退了,可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林雨桐一把抓住甘氏的手,扬声问道:“陛下可知武王伐纣,渡孟津之事?”
武王伐纣,渡孟津之事?
这个典故大家耳熟能详。
林雨桐的声音更加的清越:“武王伐纣,渡于孟津,其时阳侯之波,逆流而击,疾风大浪晦冥,人马不相见。时武王左操黄钺,右秉白旄,瞋目而撝之道。余任天下,谁敢害吾意者!于是风济而波罢。”
甘氏眼里的亮光一闪而过:“是啊!余任天下,谁敢害吾意者!”说完,一把推开林雨桐的搀扶,迎风而立,随即扭头看向下面跪着的以袖遮面朗声大臣,朗声道:“朕谨于事天,雍容成礼,无愧于苍天!即便遇到些许风霾,但那又如何?疾风骤烈,可遇风而折,亦可乘风而起!朕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乃是古来第一人。上天既然要考验,那便考验便是!区区风霾怎能阻挡朕的脚步。让风吹的更猛烈些!朕证明给上天看!证明给天下人看!朕当的起一国之君。”
说着,扭过头,顺着台阶,在狂风中一步一步艰难的朝上而行。九九八十一步,走的何其艰难。
等终于走到了顶端,稳稳的坐在龙椅上。说来也怪,风真的止住了。来的快,走的也快。林雨桐这会子是真不知道,这是天意呢,还是巧合。
但此时,风住了,烟也散了。那青烟直直的直冲云霄而去。
下面的大臣都懵了。尤其是那些宗室众人,若果说,当日在奉先殿遇到的异象,还可能是人为的话,那么眼前,自己看到的,就绝对不是人为的。风雨雷电谁能掌控?谁都不能!可眼下这情况怎么解释?难不成真是老天的考验?
但不管为什么,众人心里那点不服也稍微的收了起来。大殿在三呼万岁的声中,结束了。
晚上还有宫宴,林雨桐却在宫里,何嬷嬷拿着药,正给她的后背敷药。她生的白,皮肤又嫩,被几十斤的东西猛地砸在脊背上,形成一条青紫色的伤痕。边沿几处还隐隐的渗出血,看着几位吓人。
“阿弥陀佛!”何嬷嬷边上药边道,“这可是佛祖显灵了。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