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起身,“哪里有五两银子?”
“就从那里出。”老爷子说了一句,就不言语。
“那是幼娘的嫁妆……”老太太就哭道。
殷幼娘果然脸色一红,继而就耷拉了下来。
这姑娘,林雨桐见的不多,多数时候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屋里做针线。
要说漂亮,那真说不上。清秀而已。只是没干过活,养的细皮嫩肉,娇滴滴的罢了。真要说有什么亮眼的,那就是一双脚,缠的特别的俊。
当然了,这是老太太夸出来的。林雨桐没看出仿若三岁孩子的脚长在一个大姑娘身上有什么美的。
林雨桐在裙摆底下,动了动自己的脚趾头,还是自己这样的舒服自在。
她这时候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家里没银子。但作为三郎媳妇的范氏,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出头要出钱的样子。
可见,这位可不是什么花痴。不是见了长的好的男人就走不动道的人。
她有她的底线,银钱的事,看的非常的紧。
而殷三郎也很有趣,可能是没有从女人伸手要钱的先例,他也没有从范氏要银子的打算。
看来,这钱还得殷家来出。
殷三郎像是没看到殷幼娘难看的脸色,“那就谢谢爷奶小姑了。我回来定然加倍奉还。”
殷老大殷进学此时才道:“信口开河!加倍奉还?拿什么加倍奉还?省着点花用,就是一家子的造化了。”
殷三郎笑着应了一声,就低声道:“我这次去,还得要个帮手。看叫二郎哥陪我去,还是叫四弟陪我去?”
四爷的手就微微一顿。他正想找史书呢。
老太太就道:“带什么人啊?去了不要开销?”
二郎就道:“看奶说的,人家那些贵人,哪个身边没有陪着的人?出去办事啥的?不都是得有人跑腿。”说着,就看了一眼四爷道:“再说了,去了县城也不一定要花银子啊。咱们也有亲家在县城的。奶,您怎么忘了?”
哪个亲家在县城?
林雨桐心里一动,就明白了。还真有人在县城,自家大伯,在县城开了一家大车店。
大车店,就是那种大通铺。也给来往的客商看看货物什么的。占一个铺位,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林雨桐看向四爷,四爷微微点头。林雨桐就知道了,他可能也有事想去县城。
老太太就道:“叫四郎和四郎媳妇都去。”说着,就看向林雨桐。
林雨桐还没说话,钱氏就夹起肉片指了指,意思十分明显。就是不能叫两孩子空手上门。
老太太顿时就憋气,“拿半吊钱,总该够了吧。”
五十文,够买两斤肉的。
林雨桐这才道:“明儿什么时辰走?我一会再去娘家一趟,看看我爷奶还有什么要捎给我大伯的。”
这就是定下了。
事实上,林雨桐没跟着跑,只四爷跑了一趟。钱氏留了一碗猪肉炖粉条,这本来是家里的常例,留给老大和三郎父子晚上加餐的。但是今儿,钱氏将菜直接给四爷,叫他给林家带去。
老太太看了看,到底没说话。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是跟这个哑巴媳妇,她说不着。
钱氏虽然不能说话,但却不是聋子。但对于她不想听的话,她总有办法听不见。
跟她掰扯?二十年的婆媳了,她也看明白了。就不费唾沫星子了。
林雨桐看的啧啧称奇。
钱氏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不听老太太安排,却从来不会被骂的人。在殷家,这也算是一道奇景。
四爷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带了山里的果子,没别的。
第二天天不亮,殷家院子就热闹了起来。出远门,家里半夜就得给准备饭菜,还有路上的干粮。从这里到县城,得半天的时间呢。
小何氏一个劲的戳二郎的后背,二郎这才干咳了两声,对老太太道:“奶,要不叫她也去,给弟妹做个伴。”
老太太瞬间就炸毛,“你不说我还忘了,你昨儿回门在岳家吃饭了吗?回来带回礼了吗?她老何家就穷疯了吧。连新姑爷的饭都不管。她要去县城?也看她有没有去县城的命!”说着,就又骂何氏,“你的媳妇你自己管去。老天拔地的,我老了老了,还得替你们管教媳妇。当初我就不同意娶这个丧门星进门,你非要跟我拧着来。你何家的姑娘找不到男人了是不是?这么急巴巴的往殷家送。十两银子,就她也配!有那银子给二郎买两个比她俊俏的,都不是买不来。那还是认打认罚,命都归了咱们家的。一样的媳妇,三郎家里带了一百两银子,带了家具家私来。四郎的媳妇带了五亩地来。你带什么了?一箱子的破衣烂衫,什么玩意?”
林雨桐咽下嘴里的煮鸡蛋。心里不得劲。自己要是小何氏,估计在这家里一天也呆不下去。老太太骂人的话真是太难听,太搓火了。
不光是小何氏脸上难堪,就是何氏,也难堪。
就见何氏抬手,给了小何氏一个耳光,“眼皮子浅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何氏还要打第二下,就被三郎给挡住了,“三婶,这一大早的,叫人听见了也不好。您消消气。”说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