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之家(2 / 3)

个视角看,只有人间真实,炊烟袅袅。

他们家也在做饭了。

平时这个点,状元白靖文没有官家应酬的话,他一定会准时回家吃饭。

听到门外的动静,陈玉娘第一时间出来看,看见白靖文手上脚上缠满了绷带,心里一惊,赶忙上来搀扶,说道:“你先不动,我叫你爹出来背你进去。”

白靖文:“不用,宫里的御医看过了,皮外伤,没大碍。”

白靖文昨天一晚上没回来,加之翰林院失火的消息经过这两天发酵,早传到了陈玉娘夫妇耳中,陈玉娘心知白靖文的伤跟翰林院的火灾有关,这种官家的事她相当谨慎,先给车夫付了钱,然后说道:“先进屋吧,坐下再说。”

白靖文点了点头,也不拒绝陈玉娘的搀扶,两人进屋去了。

由于他家把隔壁家底楼也租了用来做粮店铺面,所以他们家这边,底楼后半部分有厨房和一个小厅堂,平时会客、吃饭都在这个厅堂里边,陈玉娘将白靖文扶到其中坐下,先问:“宫里的医官给药没有?”

白靖文从怀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又拿了一张药方,陈玉娘接过仔细看了,说道:“吃完饭我再给你去抓药。”

白靖文“嗯”了一声,陈玉娘这才问道:“怎么伤成这样?翰林院真着火了?”

白靖文说了一半真话:“烧了一间案牍库,我救火时伤到的。”

陈玉娘给他倒了一杯茶,“别怪娘不明事理,官府自己有救火的差役,他们吃那份皇粮就该办那份差事,你是握笔杆子的,那种事轮不到你操心,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别瞎掺和。”

白靖文:“好。”

陈玉娘适可而止,没再问什么,她又给白靖文打了一盆温水,热了毛巾要帮白靖文擦脸净手,白靖文将毛巾取过来,说道:“我自己来。”

陈玉娘不再坚持,多看了白靖文两眼,生怕她有什么遗漏,然后说道:“我进去帮帮你爹。”

白家是那种质朴俭省的家庭,就算有财力请丫鬟小厮,她们也是能免则免,家里的事都是亲力亲为,比如做饭这一项,向来是白厚存一手包揽,他很少让陈玉娘下厨,连洗碗他都包了,陈玉娘说进去帮他,其实是跟他说白靖文受伤这件事。

等了一刻钟,陈玉娘先拿三副碗筷出来,白厚存则捧了两盘刚炒好的菜,一荤一素,荤的是小炒肉,素的是炒芥蓝,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他放到桌上也不说话,再进去端了碗鸡蛋汤出来。

陈玉娘把鸡蛋汤推到白靖文面前,说道:“先喝汤。”

这鸡蛋汤显然是陈玉娘夫妇看他回来吃饭,临时赶做的,白靖文脱口而出:“谢……”

一个“谢谢”强行忍住,这不是状元白靖文该说的话,便改口道:“好,你们也吃。”

烛火明黄,光阴漫长,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吃饭。

说实话,白靖文十多年没有经历过这种饭局了,虽然自己不是状元白靖文,和人家的父母也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这样简简单单吃一顿饭,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求得到了一丝实现,这使得他心里生出了一些温馨。

临近末尾,陈玉娘和白厚存碰了下眼神,陈玉娘便叫了白靖文的字,“辨非。”

白靖文顺其自然回道:“怎么了?”

陈玉娘:“家里跟翰林院有好些路要走,你每天上上下下不方便,爹娘就想着在崇文门里街那边给你买个小院子,你考中状元之后,官家给了一笔赏银,不少亲戚邻居都有贺银,加上爹娘这些年也攒了一些钱,如果地段将就些,总该是够了。”

崇文门里街在帝京内城,走东长安街和东江米巷可以直达翰林院和其他中央官署,这种地方是真正的天子脚下、百官群中,那边的房子不管地段如何将就,价位都不必多说,就算白家是小富之家,到那边购置房产也要伤筋动骨。

白靖文想了想,回道:“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但现在没这个必要,等我以后俸禄高些再自己想办法,而且翰林院分了我一间廨舍,可以住三年。”

陈玉娘却坚持道:“爹娘知道你节俭,但你如今是状元身份,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官家的脸面考虑,该讲的排场要讲,该置办的东西要置办,什么人穿什么衣裳,不说那种王侯高官的府邸,起码要有个待客的地方,你只住管家的廨舍,那些碎嘴子该说什么‘故作清高’了。”

白厚存说道:“你娘说的在理。”

陈玉娘道:“我和你爹都是粗人,家里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官场上找不到人帮衬你,爹娘也只有在这些地方为你做些事,你考中了状元,那么多人送礼送钱,爹娘还没给你什么东西,房子的事,就算爹娘给你的一份心意。”

白厚存说道:“听你娘的。”

白靖文听得出他们言语里的真情实意,放在以前他肯定拒绝,但现在他已经包含了状元白靖文的“成分”,便道:“好,但不要把钱全花我身上,留一些给你们周转。”

陈玉娘夫妇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陈玉娘欣慰道:“娘晓得,娘有分寸。”

她趁热打铁,看了眼白靖文的脸色,说道:“还有一件事。”

白靖文:“你说。”

陈玉娘用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