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骗了我自己?
这个命题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我自己能够察觉到,那就不是陀总所说的完美谎言,但是如果是完美谎言的话,我自然就察觉不到。
但是不得不说,我的心乱了一瞬。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欺骗自己了?”
陀总开始用手上的“书”折起了纸飞机,看似不经意的语气向我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根本就不是太宰君和中原君的孩子吧。”
我的眼神一暗,语气也不自觉的冷了下来,“你看着我的脸,在说一次?”
还有我的异能力,刚才在他碰到我的时候,应该有清晰的感受才是。
难道连人间失格都不能证明我的身份吗?
“你的脸、你的异能力,全部都不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你听听你自己的话,不觉得矛盾吗?
我的东西,不属于我?
我的脸都不属于我了,那属于谁?
“你的身体数据属于那位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他对你的认同感要远远高于太宰君,是因为你们俩之间具有极大的相似性。”
不、不会吧?
我皱着眉头看向陀总。
“你自己果然也有所感吧,尤其是在与条野君、末广君的战斗中,这种感觉应该是最强烈的——明明不是受过训练的身体,却能跟上那二位的身体素质;明明是近视的眼睛,却能用动态视力跟上他们千锤百炼的战斗姿态;明明刀锋都刺穿了身体,却还是没有感觉;明明是极端危险的状况,却不会有情绪起伏,可以完全冷静思考。”
好家伙,你还近距离观看了我们的战斗,条野采菊没有发现你?
还是他们俩当中有一个……不,不会是他们俩。
那就是有什么隐蔽的机械能够注视到那里吗?
既然福地樱痴是天人五衰的成员,铁啾和采菊身上有什么能够远程观测的东西都不奇怪。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近视的?
我正这样想着,就看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他打开向我展示——
“这种东西还是不要丢入神圣的器皿里了。”陀总说着,把那个盒子合上丢给了我。
我一手拍开。
都已经丢了,难道还要我再戴上吗?
真是可怕,我的一切行踪都好像掌握在他的手上一样。当时只觉得那里的灰尘不够真实,一心以为是太宰大人进来放东西的时候做的手脚,现在看来也未必。
不过幸好密室里的一切我认真确认过,是没有人进来过的。「莫格街的黑猫」也没有被翻开使用过的样子。
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也幸好当时我把“书”页碎片“贴身”放着了,不然——
陀总说不定就有机会确认上面的内容。
“中原君的身体非常特别,他的身体是经过设计的,即使不经过一点训练也远超常人。他的体术是天生的,因为不过强韧的话,就没有办法成为天灾‘荒霸吐’的安全装置。”
不要说出来,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没错,你也是作为下一个安全装置而诞生的存在,原则上来说,是一个有无限的“书”页就可以批量生产的存在。”
陀总的话,真的是恶魔低语。他的言语会引导你跟上他的思维,因为信息量总是很大,所以需要努力跟上。
越努力,就越会进入他的节奏之中。
只要一旦进入了他的思维殿堂中,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严丝合缝一样,会被他所控制。
我刚才心脏的那种剧烈颤抖就是他言语力量的证明。
“我不是。”
“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没必要自欺欺人。你总是是不是就要掐自己一下,然后又一脸释怀,这是为什么?”陀总问。
我是为了确认安全——确认……
确认什么的安全来着?
我使劲回忆,但是这一段记忆就好像是被刻意模糊了一样。
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太宰大人起“宰子”这样外号时候的感觉一样。
我只是知道了一个结论,用疼痛来确认安全。
但是中间的过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抹掉了一样。
“即使你自己不知道,但是你还是在用疼痛来确认自己的存在。”陀总看着我有些变化的神色非常满意,“就像是中原君一样,容器是不需要有感觉的,安全装置也一样不需要,但是‘人’不一样。”
“当你能感受到疼痛的瞬间,你就获得了作为‘人’的资格,获取了真正通向人类世界大门的钥匙。”
“所以你才在不断确认,不断的尝试,不断伤害自己——但是太遗憾了,太宰君没有完成你的愿望,即使获得了‘书’的碎片——”
“他依然没有用到你的身上。”
“对于太宰君来说,你才只是一颗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