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是扯下身上大红的袍子,趁着夜色就逃了出去。
第二天,整个建安京城都知道今科状元郎,宰相唐泽礼招来的赘婿,易如是,大婚之夜逃婚了!
第三天,易如是因为左脚先踏入凌霄阁,便从前途无量的状元郎变成了建安京城最不受待见的监斩官。
易如是走在建安京城的官道上,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自从前日摸黑逃婚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心如意过。
本以为凭借状元郎的身份定能在这建安京城中讨得一个不错的差事,不得混个风生水起?
谁承想昨日竟因左脚先踏进凌霄阁,莫名成了建安京城月俸纹银五两,米十石,面七石,布两匹的监斩官。
易如是不傻,自己这个新科状元既没有打马御街,更没有赴琼林宴。吏部直接下了文书。
易如是心中明镜似的,这背后的一切恐怕都是自己那个便宜岳父当朝宰相唐泽礼在背后做的手脚,不过令易如是意外的是唐泽礼并没有否认这件婚事,而是谎称易如是家中出了急事才会不辞而别。
易如是心事重重的走在官道上,一不小心竟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易如是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抬头一看不由地愣住了,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
易如是看着人家身上的素衣如雪,自己这边却是连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身上这件黑袍大衣与其说是穿在身上,不如说是软塌塌披在身上,因为他这副身体实在太瘦弱,根本撑不起来他哥哥的这件衣服。
那公子哥也没生气笑着说道:“兄台为何如此慌张?”
易如是苦笑了一下,便解释了自己今天要去建安府任监斩官一职。
那公子哥听完更是大笑着说道:“我猜兄台定是不懂得监斩官里的行情。”
易如是皱着眉头问道:“此话怎讲?”
公子哥倒也有闲心给易如是解释一番,原来这建安京城里的规矩却是和前世的古代差不多,都是讲究一个秋后问斩,平日里最是闲职。
有雅兴的可以去建安府点卯离开,没讲究的连点卯都不去,所以有些官宦子弟便喜欢在监斩官下挂个名领个闲职也能拿份俸禄去花天酒地。
易如是听公子哥讲到这里心里已然是凉了半截,看来自己这个便宜岳父倒是挺会为自己着想。
易如是看着面前这个公子哥倒是十分投缘,拱手抱拳说道:“在下易如是,敢问兄台名讳?”
公子哥抱拳回礼道:“原来是状元老爷,失敬失敬,不才唐鸣。”
易如是苦笑了一下说道:“恐怕我在这建安京城中就是个笑话吧?”
唐鸣笑而不语,一切都在不言中。
易如是赶着去建安府,便和唐鸣道别而去。
看着易如是匆匆离去的背影,唐鸣掩嘴窃笑低声说道:“呆子,换了个样子就认不出来了吧?”
没错,这个俊俏公子哥并不叫唐鸣,而是易如是拜了堂的娘子,唐琪。
唐琪看着易如是的身影愈行愈远,想了想便朝建安京城东边的十里长市走去。
易如是紧赶慢赶总算是在点卯之前到了建安府,结果从卯时等到辰时连建安府尹杜子腾的面都没见到,不消多言,定然是唐泽礼给他打好了招呼,这是在给他下马威呢。
好在有个老衙役将自己带到了办公的地方,到了地方一看易如是差点没气的吐血。
那是建安府一个偏僻角落的小院子,长满了杂草,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潮湿霉气,屋子里的角落全是蜘蛛网,桌子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而他的官服就那样放在灰尘上面,除此之外竟然别无他物。
见他脸色不好,那老衙役忙打圆场说道:“易老爷来的匆忙,我们还没来得及清扫,”
易如是这时打断他说道:“我手下可有其他衙役?”
老衙役脸色有点僵硬的说道:“除了我倒还有七八个,不过,”
老衙役说到这里没有再说话,易如是冷着脸说道:“不过他们根本就不来是吧?”
腊月二十八,建安京城的年味倒是不错,天上又飘了雪,雪花像是结了冰,躺在自己的黑袍大衣上就不愿意离去。
易如是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仍然觉得钻心的冷意。
街市边上不时有富家小孩拿着糖葫芦跑来跑去,零星的爆竹声忽远忽近,一个街边的小摊冒着腾腾的热气,易如是这才意识到肚子还饿着呢。
慢走了两步来到小摊边上,原来是蒸包子,热气正从蒸笼上往上升。
“来两个肉包子。”易如是搓着冻僵的手对着揽客的小贩说道。
那小贩见来了生意,忙不迭的脸上堆笑去捡包子。
“对了,你这包子怎么卖?”易如是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小贩手快这时已经拣了两个肉包子用黄纸包好,听易如是发问便熟练的陪着笑说道:“肉包子两文钱,菜包子一文钱,保管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易如是暗暗摸了摸口袋,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因为摸来摸去却只有三个大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但易如是毕竟两世为人,此时面不改色的说道:“这两日肚中油水甚多,有些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