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安容尔等喧哗?”师爷谭楚萧有些生气的喝道。
“大人误会,我二人可证明那年轻人并无害人之意,顶多,顶多就是个警告。”周大眼见的宋默落难,忙带着老乞丐绕过衙役走进大堂来。
谭楚萧冷着脸问道:“你二人有何证明?”
“快拿出来给大人看啊。”周大焦急的催促着老乞丐说道。
老乞丐不慌不忙的拿出那截宋默下的桃木说道:“大人请看,这便是那年轻人下的桃木咒。”
说着,老乞丐指着那截桃木说道:“这桃木咒上的仕女穿着轻薄衣衫,属实是招桃花的,但大人请看,这桃木上的仕女衣带下移却并不过肩,裙脚虽短但依然盖过了大腿,由此可见,年轻人下咒时是没打算害人的。”
李夫人眼见老乞丐也为宋默说话急的大叫道:“大人你要看仔细了,他们都是一伙的,可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谭楚萧不满道:“如此说来,你是在说本官愚笨?”
李夫人脸一白弱弱说道:“民女不敢。”
谭楚萧冷哼一声才问老乞丐道:“你的话有什么证明?”
老乞丐沉声道:“凡是修习过祖师爷厌胜之术的木匠同门都知道,大人一问便知。”
谭楚萧听完对手下使眼色,一个衙役顿时跑了出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衙役回来对谭楚萧点了点头。
谭楚萧沉吟片刻说道:“虽然如此,但下咒毕竟不对,我要判你入狱一月反省。”
宋默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一个月可别想缝尸拿奖励了。
……
牢房。
宋默被关进了京府衙门牢房,同牢里的还有一个年纪人。
那厮显然不正常,都在牢房里了,时不时还冲着墙壁傻笑,搞的宋默心里直发毛,好悬没把他打个半死。
一番追问下来才知道这厮不简单,竟然是当朝宰相的乘龙快婿。
……
建安十二年。
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
建安京城,满天的鹅毛雪将十里市上春风如意楼的旗幌遮了个严实,过往的食客穿貂披裘,漂亮的白狐或者红狐的大氅几乎人皆有之,足以看出这些来往食客的身份高贵。
春风如意楼第三层是达官贵人、富商豪绅谈事情的地方,顶好的避尘木围成的木墙最是隔音,走道内更是不设一人,所有的护卫全都藏在暗处。
走道尽头是一间天字号上房,房间内两个年轻人靠窗坐着,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品和蜜饯干果。一壶温好的陈年杜康,早有伙计给他们的酒杯斟满。
窗户左边的年轻人唇红齿白,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穿着一身及地的白色长衫,手里是一方小巧的红泥火炉,他慵懒的看着窗外的飞雪低声说道:“银河婉转三千曲,渔凫飞鹭澄波绿,夕阳江上楼,应怜江上寒。江罚,今天确实是个成亲的好日子呢。”
他对面的年轻人穿的要干练的多,一身黑色长绒袍,皮肤略黑,眉间一个半寸长的刀疤让他看上去平增不少的凶意。
“唐琪姐,我说你这是何必呢?不喜欢那个书生就直接和唐伯父说嘛,他不是最疼爱你。”江罚有些焦急的开口说道。
江罚对面的白衣年轻人居然是一个女子,唐琪摇了摇头对江罚说道:“你不懂,你说的那个书生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江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要不,我帮你逃出去吧?”
唐琪笑了笑站起身子推开门,踏出一步又转身回头对江罚说道:“今晚别忘了来喝喜酒。”
冬至后,酉时一刻天便完全黑了下来。
建安京城宰相府张灯结彩,今天是当朝宰相唐泽礼招新科状元为婿的日子。
成群结队的乞丐敲着碗在宰相府外唱着莲花落,不多时一个管家领着些杂役给他们分些碎银与馒头便驱散了这些吵闹的人。
噼里啪啦的鞭炮与往来不绝的马蹄声交杂在一起,京城大小官员的轿子以品衔大小排开,足足排到三五里外。
丞相府内,三品及以上官员才能入座内厅,三品到六品可在外厅觅得座位。七品之后就在花园内随便拣个地方猫着等开席就是了。
戌时将至,新科状元易如是两眼无神的穿过长长的走廊去了拜堂的大厅。
花园内,两个身着七品绿蓝雀官衣的中年人凑到一起嘀咕道。
“易如是真是好命,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又傍上宰相的大腿,一朝双喜临门,前途无量,自当是羡煞旁人。”朝请郎马文清咂咂嘴说道。
一旁的成全大夫张富仁一脸不屑的说道:“说白了就是一个上门赘婿,简直有辱我们读书人的斯文。”
两人这边小声的嘀咕着,那边易如是已是拜了堂被送进了后院。
易如是看上去浑浑噩噩的坐在床边,俨然一副新娘子的模样,但偏偏他分明是一个新郎官来着。
易如是四处打量了一眼周围,只见入眼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房间完全是新房的装扮,窗户上贴着大红双喜字,红色的绸缎从房梁上绕过一个吉祥的图案。两支喜烛立于桌上,一壶喜酒两只白玉琉璃杯,几盘精致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