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连着去了两日慈宁宫,太后总是吃斋念佛,说是为先帝祈福,为苍生祈福,这可怎么办?”
清浅早已胸有成竹,附耳跟皇后说了一句什么。
皇后有些迟疑道:“这合适吗?”
恰逢皇上下朝,他大步进来道:“你们姐妹说什么呢?”
皇后微微一笑道:“不过是说几句闲话。”
若是太后迟迟不出来,恐日子久了皇上又会心生怨恨,再者青鸢等的破题,都在太后身上。
清浅跪下给皇上请安后,笑道:“皇后娘娘提及太后不肯出宫,在为万民祈福,臣女给皇后娘娘出了一个主意。”
皇帝眼睛一亮,坐下来笑道:“小姨起来吧,将你的主意说来听听。”
皇后急道:“清浅不可无礼。”
“皇上,臣女不敢说呢。”清浅调皮吐了吐舌头,“恐皇上发怒。”
皇帝心情今日还不错,笑道:“你只说来听听,用不用是朕的事情。”
清浅清脆而利落道:“太后始终放不下心结,是因皇上对保太妃的好,至于苍生祈福只是托词,若是皇上诚心沐浴,以太后名义大赦天下,减免赋税,颁发罪己诏,必将感动太后。”
太后因保太妃被罚到冷宫,面子全无,她需要一个台阶才能下来,这个台阶,皇上始终给得不够。
大赦天下、减免赋税、颁发罪己诏。
三连环下来,太后面子里子都有了,自然能与皇帝和好如初。
皇帝沉默了片刻,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道:“钦天监上书,说今年天象不稳,或明年会有大的灾情出现,朕借着这个时候大赦天下,减免赋税,颁发罪己诏,倒是并无不可。”
皇上也需要一个台阶。
清浅跪拜道:“皇上能如此,是天下臣民的福气,太后必定会被感动,和皇上和好如初。”
皇帝点点头道:“朕午朝让内阁议一议。”
内阁李贤是忠臣,利国利民的事情他必定会同意。
不出清浅所料,第二日一早,皇帝就颁发了旨意,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清浅拿着诏书在慈宁宫门口清脆读着:“太后慈恩,亲行礼拜之事为民祈福,朕很受震动,隆平之化,庶从兹始,宜播嘉惠,咸与维新,见禁囚徒,除十恶不赦者,罪无轻重,一切释放。”
清浅又拿出另一封诏书,在慈宁宫门口读着:“钦天监上报,天象不稳,似有灾荒,太后未雨绸缪亲自消减供奉,朕心不安,特减免三成赋税,藏富于民,以备不时之需。”
清越的声音穿透了慈宁宫的宫墙。
皇后和檀云姑姑在里头劝说:“皇上沐浴更衣吃斋,已经知道错了,保太妃被贬为庶民,如今已被活活打死,皇上一句话都没说,太后消消气,皇上是被保太妃迷惑的。”
皇后劝道:“皇上那日拿着太后绣的衣裳,哭了整整半个时辰,臣妾见了心中很不好受,劝皇上说,太后若是知道,心中必定更难过,皇上又听说太后祈福天下,特特下旨免了赋税,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后呀!”
太后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些,叹气道:“何必当初呢。”
宫外头,皇帝的声音响起:“儿臣给母后请安,儿臣草拟了一个诏书,请母后过目。”
太后的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
皇后低声道:“当年皇上刚登基,万事都不熟稔,拟了诏书,便是如此来让太后过目的。”
皇帝的声音浑厚有力:“朕自出生以来,得太后慈恩,养育膝下,不辞劳苦,朕远赴瓦剌为质三年,太后牵肠挂肚,日夜思念,及朕登基以来,太后悉心指导,反观朕之作为,尊乳母,信小人,实在不可原谅,特下诏罪己!”
孙太后在宫中一惊道:“皇上要下罪己诏?”
皇后点头道:“皇上亲自写的诏书,并没有让内阁插手。一言一句,全出于真心。”
皇帝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若是母后没有修改之处,朕即刻让内阁传发。”
孙太后急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