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成为店里的第一批客人。
运货的火车轰隆隆驶过,老板娘用肌肉结实的手臂拎出一整桶鸡汤,浇在雪白的米粉和翠绿的葱花上。谢朝仍旧不肯吃葱花,商稚言仔细挑选溏心荷包蛋,余乐终于开始打呵欠,嘀咕着:“我再也不熬夜了……”
这混乱而忙碌的一夜,以余乐在班主任的数学课上呼呼大睡告终。
周五,《浪潮周刊》终于出刊。商稚言班上有活动,她拜托谢朝帮忙去买几份。
谢朝带着报纸来到商稚言班级,看到她正跟几个女孩叽叽喳喳聊天。商稚言个子一米六几,虽不算十分高挑,但很打眼:她脸上永远有着丰富而活泼的表情,让人看不腻。
谢朝确定自己是想喊她全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两个字:“言言。”
商稚言的朋友们全都听见了,齐声起哄:“言言——”
商稚言很快跑出来:“买到啦?”
她开开心心地接过报纸,发现谢朝脸上微红,有些好奇:“……你怎么了?”
谢朝:“没什么。”
但他忽然不敢看商稚言的眼睛了,薄脸皮一阵接一阵地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之外的小事情:
余乐:你是言言,你是朝朝。
谢朝:……
余乐:我是乐仔。
谢朝:所以?
余乐:我感觉自己好土啊朝朝。
谢朝:别说了,都很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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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个作者只会写土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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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鳕子、冷杉、妄想战士典典典、沈老师的教鞭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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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吃咸鱼吧的极品烧烤搭配浓香炸小鱼、虾粥和椒盐皮皮虾!
第19章 浪子(1)
文科班女孩居多,她们早就通过商稚言认识了余乐和谢朝。高二刚开学时,余乐每次课间来找商稚言都会收获她们的起哄和坏笑,但渐渐的,余乐诸般表现实在不像对商稚言有意思,反而像是在使唤商稚言。
女孩们的心思歇了,加上商稚言常添油加醋地说余乐的不对,余乐在她们班上人气不高,但大家看到他都挺开心的:他说什么话都像是自带效果,引人发笑。
但谢朝就完全不一样了。谢朝和余乐第一次出现在商稚言的窗户旁边是来给她送烤肠和英汉词典。俩人走了之后,商稚言立刻被围了起来:“那个就是理科班第一名那帅哥?”
虽然后来谢朝来的次数渐多,且多是为了余乐跑腿,但他性格冷淡,不爱跟人打招呼,只有看到商稚言,那张脸才勉强活动起来,扯出一个笑。他认识孙羡,偶尔会跟她说句“你好”,但也仅止于此了。
女孩们起哄他和商稚言。这种起哄在商稚言听来,与她们起哄自己和余乐是毫无分别的。
“你脸红什么?”她又问,“你感冒了?是不是余乐家被子太薄?”
“没有。”谢朝抬手冲她一摆,扭头就走,“今晚不用等我们了,肖老师给我俩单独讲几道题。”
谢朝其实给自己也买了一份《浪潮周刊》。这是商稚言梦想的起点,他想为她保存着。
社会新闻版面的“方寸报道”专栏刊登着崔成州撰写的报道。谢朝并不知道他所看到的这篇报道,与商稚言当日所见已经大有不同。题目下方有一张照片,是在朝阳里的路口拍的。稀薄的晨雾中,明仔呲牙咧嘴地与野狗对峙,他张嘴大喊,脸上是不属于六岁小孩的凶狠神情,肢体动作却再明显不过:弓着腰,双脚已经做好了后撤逃跑的准备,这是□□裸的恐惧。
撰写报道和摄影的,都是崔成州。
谢朝来回看了两遍才把报纸叠好。他此时才知道,自己和商稚言遇到的明仔,在记者眼中原来只是一个切入口。崔成州把明仔的故事上升到了更高的层次,他注视的不仅仅是一个明仔,而是二十六个与明仔有相同命运的孩子。
在报道的最后一部分,还有两段补充:明仔的母亲住进了精神病院,她必须接受住院和药物治疗,不能再独自生活。而明仔被福利院收留,不必在垃圾箱里翻找食物或是与野狗抢东西了。
当日劝阻商稚言的时候,谢朝确确实实没有预想过明仔的命运会发生变化。崔成州做到了,他用他的笔墨改变了明仔,也许还有剩下那二十五个孩子的一生。
……商稚言以后也会成为这么厉害的人吗?谢朝心想。
他觉得自己变得古怪了。这样简单的、本该毫无障碍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思考就开始微笑。
余乐和徐路回头想问他问题,见到他盯着物理习题集笑,不禁面面相觑。
“好恶心。”余乐挑选了一个自认为最恰当的词,“谢朝疯了。”
“你看应南乡短信时也是这样笑的。”徐路提醒。
余乐:“我没有。”
但徐路提醒了他,他掏出手机,又认认真真从头浏览了一遍应南乡发的那几条信息,并强迫自己忽略徐路在身旁重复的“好恶心”。
谢朝仍住在余乐家里,余乐父母对谢朝都是满心欢迎,但身为民警,他父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