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说我要是回去,会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傻阿瑜,你只要回去,他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是添麻烦。”
“可是…虞家人…母亲和父亲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梅青晚瞧着天真活泼,实则最是一个通透的人。虞家是母亲的娘家,是她的外家。一直以来两家关系极近,虞家舅舅舅母一向疼她,母亲真的会信她吗?
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害她,但她知道这事不仅虞家人知情,皇后娘娘定然也是知道的。用她的血炼丹药,他们是想讨好陛下和太子殿下。
一想到那眼睁睁看着自己血要流尽的绝望和痛苦,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阿姐,我怕…要真母亲不信我,你说那些人还会不会再把我抓回去放血…”
“如果她连你都不信…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梅青晓替她把头发梳顺,“你别多想,她会信的。”
夫人可以不信她,因为她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若是夫人连阿瑜都不信,一心袒护虞家,便不配为母。
她们几乎不用怎么收拾,将将从这边的门出去,便看到门外停着的马车。马车旁,是一身藏青的梅青晔。
兄妹三人再见,恍若隔世。梅青晔嘴唇动了动,默默地上前。相顾无言,唯有眼中的热泪以及脸上的久别重逢的喜悦。
马车无声无息,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远处的灯火和男女嬉闹的声音飘来,如同另一个世间,在这个道士横行的天下,何其荒诞。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靠在梅府的后门。
梅青晔上前轻轻叩击三声,门从里面打开,探出一张苍老的脸。老仆将门大开,看着自家公子抱着一个姑娘进来,后面跟着大姑娘和寿王。
一行人直接去梅青晚的院子,并让人去请梅大人和虞氏。
三人匆匆而来,看到院子里的梅青晓和叶訇。
“阿瑾,你们这是?”梅仕礼问道。
虞氏明显憔悴了许多,被人扶着看上去精神不济。她看梅青晓的目光中已没有往日的慈爱,透着复杂的陌生和疏冷。
梅青晓行礼,道:“夫人,大人,你们进去便知。”
梅仕礼皱着眉望着她,然后看向亮着灯的屋子,心下一跳。虞氏深深看了梅青晓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跟着丈夫进屋。
“啊!阿瑜…”虞氏的声音传来,很快便听到哭泣声。
梅仕礼很激动,胡子都在抖,“晔哥儿,这…这是怎么回事?阿瑜…阿瑜…居然还活着…”
虞氏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阿瑜…娘的心肝,娘的心都快要疼死了,这几天,你在哪里?”
梅青晚流着泪,“娘,要不是阿姐和王爷还有兄长,女儿就见不到你们了。”
“阿瑜…阿瑜…”她看到了小女儿两只手腕包扎着,还闻到浓浓的药味,“这…阿瑜你怎么了,你受伤了?让娘看看…”
梅青晚缩着身体,避开她,“娘,别看,女儿怕吓到你。”
她这才注意到女儿脸色,苍白无血头发干枯没有光泽,像枯败的花一样没有生机。还有那双手一直垂着,似乎抬不起来。
“阿瑜…”她泪流满面,转头看向儿子。“晔哥儿,这是怎么回事?阿瑜怎么了,是谁伤了她?”
梅青晔红着眼眶,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将那天晚上的事细细讲来。当说到他们发现阿瑜被道士丢在后山时,虞氏差点晕过去。
梅仕礼双拳紧握,牙关紧咬。
“娘,他们还说我是羊,还说我这头羊的血最好。”梅青晚说着,扑进虞氏的怀里,“娘,我好疼…好疼啊,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们。”
虞氏的心像刀割一样,“那些人…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你?”
被当成羊一样的放血,她的阿瑜该有多痛。
她不敢想象,她的阿瑜都经历了什么。要不是晔哥儿和阿瑾及时赶到,她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
“我要去告诉皇后娘娘,让她为你做主。阿瑜,你放心那些害你的人,娘一个也不会放过。”
“娘,你告诉皇后娘娘有什么用。他们都是串通好的,阿瑜是虞紫薇引去的。”梅青晔咬牙切齿地道。
虞氏捂着心口,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的心已是被割得鲜血淋漓,痛到喘口气都疼,“薇姐儿?她…怎么会,不会是她,她不会害阿瑜的…”
“娘,我亲眼听到的,她让那些人做干净些。”梅青晚哭道,阿姐说母亲会信她的的。她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忐忑不安。
虞氏心痛如绞,几乎无法呼吸。薇姐儿?怎么会是她想害阿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会不会是阿瑜看错了?
“阿瑜…你看清楚了吗?你薇姐儿不是向来疼你,她不会的…”
“娘,女儿看得清清楚楚。女儿向她求救,她分明听到了,还回过头来对我笑。娘,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笑的,她的笑好可怕。”
虞氏只觉得天塌地陷,阿瑜不会说谎。她不傻,那些道士也不傻。她家阿瑜是梅府的小姐,要是没有别人的允许,怎么可能会动她的阿瑜。
长姐、嫂子、侄女、还有太子,他们这些人是不是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