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着急,是我等不了。”他说着,耳根微红。
她羞到无法自抑,抱着他埋首在他怀中。这样他就看不到她无地自容的样子,这样她就可以自欺欺人。
“这可都是你说的 ,是你着急,是你等不了。”她娇呓着。
“嗯,我等不及想娶你过门。”
少年少女的心贴在一起,这边是旌旗呐喊,那边是锣鼓喧天,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澎湃的潮水又化成缠绵的细雨,紧紧地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里屋的梅青晚捂起耳朵,她其实听不清阿姐和王爷在说什么。但是阿姐说话的语气和声音她从未听过,竟是莫名觉得害羞。
那真是阿姐的声音吗?她的阿姐向来清雅高傲,怎么会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不再是自己。
她好奇着放开自己的双手,然后听到细微的声音,像娇喘像呢喃。羞得她立马又将耳朵捂起,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
阿姐和王爷姐夫在做什么?
十三岁的少女,也不算是完全不知男女之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一知半解最是恼人,想知道更多,又害怕知道更多。
她胡思乱想着,过了好半天才重新放下捂耳朵的手。这一次外间没有那些羞人的声音,像是变得十分安静。
正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太子二字,她不由浑身冰凉。
“太子醒了?”梅青晓问。
叶訇点头,“没错,且他拒绝了虞家想让虞紫薇冲喜的提议。”
虞家人谋划这么久,不就是想让虞紫薇入主东宫。以往太子无成亲之意,对虞紫薇更是淡得不能再淡,他们心中不无焦急。
趁此时机,不仅得了利,还得了名,一举两得。
梅青晓琢磨着,太子会拒绝虞家没什么奇怪的。他一心向道只求长生,根本不在意世间之事,也不在意世间之人。
世人在他眼中如蝼蚁,他视世人如草芥。
想到阿瑜,她就恨得咬牙切齿。说到底阿瑜也是他的亲表妹,他怎么就能狠心让那些道士把阿瑜当个牲口一样的放血。
“他没死算他命大。不过做了那样的恶事,很快就有报应的!竟然还想长生不老,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再过五年?”
前世他死在四年后,这一世她希望依旧如此。
“他自醒来后,举止颇为奇怪。”他说着,眉头微皱。
她囿于这民宅方寸之间,所有消息来源都是于伯于婶,他们哪能打听到宫中的事情。“有何奇怪之处?”
“他拒了虞国公府的提议后,一把火烧了自己宫殿里所有的道经、道袍和道符丹丸,并立誓此生再不碰道术。”
“他不求长生了?”梅青晓惊讶不已,前世里太子可是直到死都痴迷于道术,以为自己能得道升天。这一世为何突然醒悟,难道就因为兄长刺了他一剑,把他刺醒了?
“他似乎清醒过来,质问旁人如果问道有用,为何他仍是血肉之躯?还道就算修行能长生,刀剑无眼怎么办?”
“不可能!”梅青晓震惊,“他…他疯了!”
她不信他是大彻大悟,那样一个丧心病狂到用人血炼丹的人怎么可能会良心发现。难道这是他的阴谋?
莫非他与自己一样…
瞬间她呼吸紧促起来,如果太子和自己一样重生而来。他一定不会放过燕旭,也一定不会放过阿慎。
“阿慎,他突然性情大变,你要小心。”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阿慎,你答应我,轻易不要和他独处,要一万个小心提防他。他烧了那些东西,可见是真的放弃修道。如是这般,他以后行太子之名排除异己,你必首当其冲。天家无父子,更遑论半路出来的兄弟。”
叶訇眸一深,轻轻点头。
千叮咛万嘱咐,一颗心始终悬着。或许因为她的重生,今生已有许多的变数。这一世的事情,也必不会完全同样前世一样。
为今之计,走一步看一步。
她理了一下衣服,让他在外面候着,自己进了里屋。
梅青晚还愣着,见她进来,喃喃问道:“阿姐…太子殿下会不会因为我,对付我们梅家?他会不会为难父亲?”
“傻阿瑜。”梅青晓正在给妹妹散开头发。她用篦子轻轻梳着,一下一下梳到发尾。“你是失足落下山崖被人所救,他怎么会为难父亲?”
梅青晚睁大了眼,脸色又白了一分。
梅青晓心疼不已,“阿瑜,这仇我们记着。眼下还不是和他们硬碰硬的时候,不过阿姐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等回去后你好好养身体,其它的事情不用操心。”
“回去?”梅青晚眼前一亮,“阿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好想爹娘,还有祖母和兄长。”
“别急,我们等会就回。”梅青晓说着,眼神幽远。
那个家是阿瑜的家,不再是她的家。她没有和阿瑜说起那天的事,无论夫人认不认她,她是认兄长和阿瑜这个妹妹的。
她父母缘浅,兄妹的缘分倒是不差。
“真的吗?”梅青晚高兴起来,尔后又神情低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