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布料,咱们兰市纺织厂就出产各种布料,直接过来买就是,完全不是问题。销售就更简单了,兰市服装厂拽得很,基本都只出货给各个市里面的大百货公司、供销社之类的。下面县城的供销社、百货大楼之类的来提货,服装厂的人都对他们爱答不理的,有时候还要拖几天,磨得对方嘴里都起泡了才出货。我们完全可以把市场盯紧各个相对偏僻的县城,这样一来就跟服装厂不相冲突了。”
说出这番话,于青青忽然有些感谢以前努力往服装厂跑的那段日子。要不经常去服装厂,她怎么会知道服装厂如此多的门门道道,又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
陈福香越听越来劲,激动地拉着于青青的袖子说:“青青,我也有个主意。要是上面的拨款不够,咱们可以发动广大职工凑钱入股啊,到年底先按劳分配,然后再根据凑的多少钱分红给大家,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她家就还有两千块余钱呢!
这主意确实是个好办法,于青青笑着点头:“自然可以,这叫群众集资建厂,集体的厂子,群众出钱出力,有什么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咱们都是劳动者,不存在剥削关系,应该没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陈福香激动地说:“那我下周末就去找卫东哥和徐政委说这个事,争取早日定下来。”
第75章
第二个周末,陈福香一大早就去了部队,见到岑卫东后就将她跟于青青的设想告诉了他。
岑卫东听后,觉得这个主意有一定的可行性:“我带你去见徐政委。”
徐政委正好在家,听完她的说法,沉吟片刻,叫来了徐嫂子:“咱们家属楼里大概有多少台缝纫机?”
徐嫂子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好像有21台吧,加上咱们家,总共22台,不过有部分拥有缝纫机的家属恐怕不会参加。”
她指的是城里来的那部分军嫂,她们家负担轻,有些不少以前还有工作,是为了随军才辞掉的工作,很多不会稀罕服装厂女工的位置。缝纫机不便宜,很多都是彩礼或陪嫁物品,别人不稀罕这工作机会,自然也就会舍不得自己的缝纫机了,尤其是新买的那种。
徐政委也明白她的意思:“这个问题先搁置在一边。这个计划比开刺绣厂更实际,学缝纫机花的时间比学刺绣短。福香你回去跟于青青同志写个详细的报告,我交给上面,咱们再商讨具体的。”
陈福香颔首:“好的,徐政委。”
接下来一段时间,陈福香跟于青青都忙了起来。于青青找到以前在服装厂认识的职工,侧面打听服装厂的许多情况,从培训、生产到设计,出厂销售,每个环节都没落下。
晚上回去后,两人又进行讨论,然后多次补充修改,半个月后,这份开办服装厂的可行性报告终于完成了。
岑卫东代陈福香将报告交上去后,摸了摸她的小脸:“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吧,都瘦了!好了,现在这个事,由上面来决定,咱们也别管了。走,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岑卫东兴致勃勃地把她带去了平房。
陈福香推开门,发现房子已经重新刷了一遍,以前起霉斑或是被孩子画花的墙面都刷成了白色,干干净净的,屋子里好像还熏过某种植物,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完全没有久无人居的发霉味。
除此之外,屋子里的家具也备妥了,桌椅板凳、床、柜子,全都有。虽然都是旧的,但没有坏的,全是完好无损的家具。
岑卫东轻轻按住陈福香的肩说:“这边就用旧家具将就一下吧,城里的那套房子,我找人做了一张新的床、衣柜和梳妆台,过两天应该就好了,回头让人送过去。”
陈福香扭头嗔了他一眼:“那屋子里的家具好好的,你干嘛要换新的,旧家具丢了多可惜啊!”
城里那座房子里的家具可是用红木做的架子床,上面雕的花纹特别漂亮,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
岑卫东说:“那就不丢,房子大,把最东边那间屋挪出来放腾出来的家具。等哪天睡腻了新床,咱们还可以换回去,试试这张旧的架子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陈福香很无语:“搬来搬去,不嫌麻烦,你是不是太闲了!”
“我是想跟你什么都尝试一下。”岑卫东振振有词地说。
陈福香不搭理他。这人现在越来越奔放了,什么都说,也不知道羞字怎么写的。她将三间屋子都转了一圈,最后站在了床边:“就只差被子、被套、枕头、褥子、凉席、蚊帐和锅碗瓢盆了。”
平房这边空间大,所以有一间单独的灶房,灶上架着一口农村的那种大土锅。
岑卫东说:“这口灶留着家里来客人的时候烧饭,或者要烧很多热水洗澡之类的时候用。回头我弄个煤炉子,就咱们两个人还是用煤炉子更方便。”
陈福香没有意见:“好啊。”
“看看还缺什么?”他把她领到厕所和浴室。
浴室贴着破碎的瓷砖,旁边放了一个崭新的大木桶,有半人高。
陈福香扭头惊讶地望着他:“你弄的?”
“嗯,冬天天气冷,给你泡澡用。”岑卫东笑着问,“喜欢吗?”
陈福香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