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卡在喉咙里。
屋子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因为握紧拳头而发出的指节响动声不曾停息,就在杜仲担心主子要大发雷霆的时候却听到男人用一种极度疲惫的语气妥协道:“拿来。”
“啊?”
杜仲一愣,等反应过来,连忙端着托盘过去。
姬朝宗也没让他布置,直接拿过那碗粥就囫囵吞枣似的吃了起来,等吃完,他把手中的汤碗重重掷进托盘中,冷着一张脸,“出去!”
杜仲哪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欣喜得眉梢眼角都瞧得见。
还是夫人有法子啊!
刚要应声出去,看到桌子边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眼珠一转继续赔笑道:“主子,夫人说了,药也得用。”
话音刚落就见男人用泛着寒光的眼眸看了过来。
可这会杜仲反而不惧了,只是毕恭毕敬低着头,一副自己也无可奈何的模样,屋子里的气氛冷得就跟寒冬腊月似的,可没一会功夫,他微垂的余光就瞧见一只修长的手把那只青瓷汤碗举了起来。
半晌,伴随着青瓷汤碗落桌,男人冷硬的嗓音砸了出来,“够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摊手
我就说狗子攻不起来
第93章 重逢后的第三天
顾攸宁虽说先前和杜仲说得信誓旦旦, 但实则她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年没见姬朝宗,他无论是脾性还是外在都变了许多,纵使先前对她诸多忍让, 可他肯不肯吃饭吃药, 她心里还是不确定的。
这会早就过了酉时。
冬日的寒风打在身上, 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斗篷被她放在厨房里,先前一路疾行过来不觉得冷,这会枯站在外头, 那股子寒意就从四面八方迎过来, 别说那些露在外头的肌肤,就连脚底和后背都冷得不行,不肯在这个时候离开,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原地走着, 还是觉得冷,索性把自己缩成一团坐在石阶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膀, 尽可能地让那风吹到的地方少一些。
“喵。”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猫叫。
顾攸宁心下一震, 似有所察般往一处看去,待看到旧日记忆中的那抹熟悉身影,她双目顿时泛起水雾,红唇微张, 轻轻喊道:“……福福。”
可从前见到她就会往她怀里窜的小东西, 今日却只是远远看着, 歪着头望着她,并未靠近。
“福福。”
她朝它伸出手,想像从前那样把它抱进怀里。
听到这个熟悉的女声, 福福犹豫着往她这边迈了一步又停下,它的眼中有困惑有疑问,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的身上有它熟悉的气味,就这样走一步停一步,快走到跟前的时候又停下了,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继续打量着她。
好似又回到了最初。
那个时候他们彼此都不熟悉,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对望着,只是那个时候没过多久,他们就变得熟稔起来了,还偷偷背着姬朝宗说道他的不好。
而如今——
她却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让这一年时光带来的生疏消散。
想到屋子里的那个男人,想到他如今的模样,想到杜仲口中的那一年,顾攸宁的心里就像是被人堵了一大团棉花,又闷又难受。
“你们是不是都恨死我了。”顾攸宁看着歪头打量她的福福,红着眼眶哽咽出声,眼睛似是被水雾弥漫,都有些看不清前面的东西了,她收回自己的胳膊,重新环抱住自己埋下头。
“……对不起。”她轻声说。
呢喃般的女声在这夜里响起,一次又一次,被这呼啸的晚风打散又响起,她好似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对不起,姬朝宗……
对不起,就这样留下一封书信说走就走……
对不起,我连跟你当面坦白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是我害你变成这样,是我让我们的关系变成了这样……
“夫人!”
身后传来杜仲没有隐藏喜悦的声音,顾攸宁忙擦了一把眼泪,转过身,撑出一抹笑问道:“他吃了吗?”
“您……”杜仲自然瞧见了她通红的眼眶,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福福,并未因为夫人的出现而像往常那样窜过来,大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叹了口气,没有去揭穿她强撑起来的伪装,而是温声回答她的问题,“主子把粥和药都吃了。”
自然是没有和人说主子那些恶言,左右那些话也都不是真的。
顾攸宁听到这话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笑也变得真切了许多,喃喃几句,“吃了就好,吃了就好。”又看了眼身后灯火通明的屋子,“那他……”
本是想问一句他现在肯见我吗?
可话还没说完,那屋子突然就变得漆黑一片,声音卡在喉咙口,顾攸宁的脸色在廊下风灯的照映下明显白了几分。
杜仲自然也瞧见了,心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收回目光落在她身上,安慰道:“主子刚吃完药想必不舒服,要不您今晚先回去?这会天色也黑了,只怕半夏他们也该着急了。”
顾攸宁看着那漆黑的屋子,点了点头。
没让杜仲送她回去,只是留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