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淡淡道:“我有一幅画,你帮我修下。”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顾攸宁也急着想还了这个恩情,闻言连忙应好,“那您什么时候有空,把画给我,等我修复完便再来还给您。”
姬朝宗打小身份就高,不论年纪出身,就连朝堂那些五六十岁的老者也时常用“您”来称呼他,可听到顾攸宁这颇为恭敬的一声“您”,他还是不由自主蹙了眉。
“大人?”
外头传来顾攸宁的声音。
姬朝宗回过神,语气淡淡,“画不能拿走,我明日会派人来接你。”说完见外头许久都不曾有声响,他长眉微挑,“怎么,你不愿意?”
这是顾攸宁第二次听人说这样的话了。
第一次只觉羞辱愤恨,可这一回……受了人的好意,何况也是她先提起的,再在这推三阻四倒是显得矫情了,何况她如今也就这个身子能看,以姬朝宗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倒不至于在这饥不择食。
想清楚了,她倒是也没再犹豫。
脆生生应了“好”,不过还是很轻的补了一句,“大人,您派人过来的时候,麻烦不要停在顾家门口,或者您要是方便直接和我说个位置,我自己过去也可以。”
她可不希望被徐氏等人瞧见,处于漩涡之中。
又来了。
姬朝宗深深地感受到外头这个女人是多么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偏偏还知道外头那人并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的不想同他有关系。
他脸色难看,声音也越发低沉下去,“啰嗦。”到底又添了一句,“我自有安排。”
得了一句准话,顾攸宁也就没再耽搁,倒是也不担心姬朝宗会骗她,如今姬、顾两家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姬朝宗再混账,总不至于在明面上给顾家难堪,放了心,又同人道了一声谢便请辞离开,未听马车里的人有其他反应,她也没犹豫,转身朝小道上停着的马车走去。
“主子,”
杜仲道:“顾小姐已经走了。”
姬朝宗未回话,长指倒是终于舍得掀起车帘,不远处正有一辆青布帷盖的马车驶离小道,那上头连块牌子都没有挂,显然不是顾家的马车,威风仪仪的姬大人这回是真的被气笑了。
“走。”
他摔下车帘,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等马车往醉香楼方向驶去的时候,里头才传来姬朝宗的声音,“明日把人带到澄园去。”
听到“澄园”两字,杜仲差点没直接拉住缰绳,半晌才语句怪异地应了一声,仗着里头的人听不见才又嘟囔一声,“这不是还是把人送进了澄园吗?啧。”
……
顾攸宁回到大街,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去蜜饯铺子买了好几份蜜饯,又给顾承瑞买了些练字用的纸,甚至给半夏等人都带了些珠钗头花……谭大夫的出现让她绷了三年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等买了一大袋东西,两只手都快提不了了,她这才脚步轻快地朝顾家的马车走。
醉香楼外面。
杜仲提着烧鹅出来,看到自家主子正握着车帘看着前方,“您在看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可前面不是人就是车。
姬朝宗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收回眼帘,闻言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回家。”
等到马车缓缓往安国公府的方向驶去,姬朝宗才又说了一句,“明日让扶风去接她,避着些人,别让旁人瞧见。”
杜仲这回是真的惊讶了,扶风和他一样都是姬家调.教出来的护卫,对主子有着完全的忠诚,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武功一样高强,而最主要的是扶风是个女的,一直替主子做一些不能显露于人前的事,平日很少出现在大众的面前。
顾攸宁一直在想,姬朝宗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通知她,还不会被其他人发现,想的多了,她夜里就没怎么睡好,翻来覆去的,又怕姬朝宗不小心露了蛛丝马迹,又怕顾婉等人知道惹了没必要的风波。
这样折腾了一晚上,笼统也就睡了两个时辰,等到翌日起来的时候,免不得眼下犯了些青黑。
半夏只当她昨儿夜里又熬夜画画了,替人洗漱穿衣的时候,不由劝道:“如今家里手头宽裕了,小少爷又有谭大夫诊治了,您也不用像从前那样辛苦了。”
顾攸宁自然不好和她解释,拿着她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敷着眼下,嘴里说道:“我这几日要出门。”
半夏拧眉:“怎么了?”
“唔。”顾攸宁想了想,还是没打算把姬朝宗的事同人说,便扯了个慌,“这阵子惟芳斋来了批画需要修复,杜掌柜知道我会修画便请我帮个忙。”
她不大会撒谎,这会随口说了一句就不再开口了。
这几年全靠杜掌柜帮忙,半夏虽然怜她辛苦但也不好阻拦,只好说道:“那您也注意着休息,别忙起来就忘记吃饭。”等人点了头,又道:“家里我会看着,您不必担心。”
顾攸宁听到这话,眉眼也跟着舒展了一些,笑着握了下半夏的手。
虽说和半夏说了要出门,但实则姬朝宗那边还没什么声响,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等人,便在屋子里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