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乖乖巧巧,老太太心气还是不顺,这小姑娘看起来乖顺,但性子最是倔,并且,不听她的话。
老太太越想越不高兴:“对了,之前我答应给你的两套首饰,以后我要留着陪葬,不能给你了。”
那两套是前朝宫中之物,已经不能算首饰,应该说是值得收藏的藏品。这样的东西,放得越久越是值钱。
苏允嫣经历了这么多,已经不再是娇生惯养的侯府姑娘,吃穿上没有那么多讲究。换句话说,她并不是需要许多银子娇养的姑娘,能够吃饱穿暖就行。
早在她忤逆老太太意思的时候,已经想到了今日。没有就没有了呗。总不能因为两套首饰,就不逼迫乔家还嫁妆了吧?
希望老太太得知她对苏帷夫妻动手的时候,不要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说出这话,其实是怀着那种“你不让我高兴,我也要给你添堵”的想法。话出口后,就想看到孙女哭着求饶。
可是没有,她甚至连脸上笑容都没变。
看着姿态大方行礼的孙女,老太太就有些疑惑,从追嫁妆这事来看,她以为孙女被张家养得小家子气,喜欢把银子往自己怀里搂,所以才非要追回嫁妆。可是,她那两套首饰,能抵得上沈书慧一半嫁妆了,乍然不给了,孙女却还是平平淡淡。之前她怕孙女见识少,不好好收着两套首饰,还特意说过两套首饰的价值来着,不存在她不知道价值的可能。
难道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追回母亲的嫁妆?
这样记仇的人,会不会重翻当年的事?
本来嘛,千多两银子对于苏府来说只能算九牛一毛。如果最后真的追不回来,老太太自认为也不会亏待了她,至少这些嫁妆要补齐。可是孙女却非要乔家赔……这不是看上了嫁妆本身,而是要报仇啊!
察觉到老太太打量的视线,苏允嫣再次一礼:“爹睡着了,祖母看看去吧。我得回去吃早饭。”
行完了礼,她转身离开。
老太太看着她的背影,心下摇头,感觉这孙女就是个白眼狼。
苏允嫣不知道老太太已经把她看作白眼狼,回去之后就等着正院的消息。
苏帷平时对老太太态度冷淡,也不喜欢老太太插手他的事。或者说,他身上的大事小事,都不容旁人置喙。
所以,到了当日傍晚,苏帷的随从连着叫了他四五次后发现人还在熟睡,终于发现了不对,一边让人告知老太太,一边让人去请大夫。
正院发生的事,府中的有心人都特别在意,几乎是那边一乱,这些院子的人就都知道了。
以苏允嫣的身份来说,不去的话,反而惹人怀疑。
她带着丫鬟赶去,在路上还碰到了苏思。
苏思一脸担忧,几步迎了过来:“父亲的伤不是都好转了吗?已经好几日没有昏睡,怎么今日又叫不醒了呢?他的伤势,是不是加重了?”
苏允嫣摇摇头:“看看大夫怎么说吧。”
苏思揪着帕子,一路上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说。
苏允嫣也不问。
苏思虽然帮了她,可也索取了报酬,二人算是互帮互助。要说姐妹感情,不存在的。
眼看前面就是正院,苏思忍不住道:“毓儿,方家那边何时上门请期?”
苏允嫣扬眉:“我不知道。这种事儿难道不应该是方家和祖母商量吗?”
苏思咬了咬唇,低声问:“你就不着急?我想让吴家赶紧请期,最好这个月就完婚。爹的伤……我看着怕人。”
苏允嫣恍然,这姑娘是怕苏帷一下子死了她得守孝,然后推迟婚期?
苏思见她看出来自己的想法,解释道:“我跟你不同,我只是苏家养女。吴家的这门亲事算是我高攀,如果他考中了举人,而我这边还要守孝,只怕婚事有变。我知道我这样想不对,可……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要是错过了吴家,以后我怎么办?”
倒也算坦荡。苏允嫣看到那边苏权奔进了正院,顺口道:“这事儿你跟我说也没用,要么你去跟祖母说说?”
苏思一把拽住她袖子:“你帮我说,好不好?算我求你!”
苏允嫣拂开她的手:“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因为嫁妆的事。祖母厌弃我了,在她心中,兴许我还不如你要紧呢。好歹你在她跟前长大,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苏思默然。
老太太再喜欢她,也不会看到儿子要死了,先把孙女嫁出去免得守孝耽误了吧?
在老太太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她的儿子和孙子。更何况她只是个养孙女。
苏允嫣跟着进了院子,正房中,大夫已经到了,正在给苏帷把脉,又掰开他眼皮查看,道:“看样子是睡着了,应该无大碍。”
老太太急得团团转:“如果只是睡觉,怎么会叫不醒呢?”
大夫沉吟:“有的人病得重,精神不济就容易昏睡。苏家主的情形应该也差不多。其实他手伤脚伤很重,醒着也是受罪,睡着了就察觉不到痛了,这样挺好。”
老太太:“……”昏迷了还好?
她有些不信任这大夫了,想着吩咐人再去城里请。又问:“今日他就早上用了一碗粥,像你说的